小平的诗

 　　　　　　小平

似非而是
 
七月的寒冷身藏某处
在梦里，夜晚病着－－高烧、重咳。。。
不得不放弃忍耐和误会的白昼
高温并不使种种可能变暖
我开始想念南方
那些多雾的面孔和晦涩的沉默
 
你的名字总是牵着叹号
在我的诗句里收尾
去年或前年的温热季节
在杯型的掌中变冷 
北方的大雪开始不断繁殖
分娩出的寒冷像只打碎的花瓶
被黑夜胶住的呓语
形态完整地站在流光溢彩的碎片里

跨越叹息

烛光的影子顺墙而下
哑者在探讨失聪之人合奏的
“萨拉萨蒂的《吉普赛之歌》”
盲者以哲性的欣赏踉跄出完美：
“哦，多么伟大的作品，多么苍凉﹗”
暮秋此时随一片叶落下。。。

去揣测，去寻找，去思想，
有足够绵长的黄昏
可以延续至黎明，
一条叹息之河就此矗立－－－
从上古到未来，
男人们在夕阳里沉默着
苦思飞渡的遥远，
如卡夫卡哀叹中的“一生下来便是老人”。

一曲片断被激昂在顶峰敲碎
除了月色，今夜，天空黑暗得冷静。
我开始认识了一些土地，
飞鸟们背负了夜色一半的秘密，
以至高无上的讽刺丰满羽翼
开始沉默着跨越叹息。

给我一生

孤寂的呼与吸之间，昼与夜无从预约；
从此，谁来着色遍插茱萸后的冷？

有谁曾暗示这个季候里的潮湿？从此，
从此不再排列渐近的苍老

你无意或是刻意把持春的手
轻握我童年里所有的灿烂
以至我可以积蓄大把大把的记忆憧憬一生

我试图抛掷心肺撕裂的无尽碎片
扑灭暗夜百合花香里的所有纤弱哀伤
直至雨水落下，梧桐散做泥土

让俗世里全部的冷冽做剑吧
砍断每一次张扬月色的风
刺穿一路挥霍的沉默，使惆怅之血流尽，
即使所有岩石般坚硬的哀歌绵延成碑文
即使这个冬天以雪的形式粉碎
你－－－仍可以给我一生

伤逝

在《Evergreen》的歌里，
迎接了一次夏雨的磅礴，
一颗日出之前的露珠
送上同样湿漉的祝福。

你就在镜子的那一边，
以假脸替代灵魂，
用压扁的历史，挤干泪腺，
把最后的一滴浑浊
镶进虚构的衰老。。。

邮寄过的甘甜醇酿，
顺利抵达陌生，
不曾错乱，寂守漫长，
没有温度的距离依然。

空旷沿着我来时的清新
以优美的姿势一路伸展，
道旁的树林是忠诚的，
用纯绿托住青春和夕阳，
雨季，就此定格。

拉长昨天

拉长昨天，从而有足够的遥远可以
往复折转，
在青春的弯角：我们的声音可以
共舞；用琐碎的抒情击打节拍；
踢踏出夏夜清凉的晚风；于是，
所有的语言被吹散。。。
四下里，洒满遗忘的种子，
在路旁梦幻的阴影里，
企图等待黎明的滋养，然后，
悄悄生根发芽？

我沿着情绪的方向踱步，
无意迈向你，只想
伸出手，揽住一个冬季：使
雪可以冷静，并且洁白所有的距离。。。
我喜欢那眼清泉，每次过往，
都必与一些诗行驻足；
把没有色彩的思想
一段一段地附给水珠，只需沉默，
那些泛黄的朗诵，便会以喷雾状，在我的
凝视里，反复－－

反复一段古老情节里冗长的，
没有你，
也
没有我的
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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