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之初
我搞不太清咱中国文的文体。比如散文与随笔。我原先觉得,散文散写,随笔随来。读过余光中的散文集,有了点清楚,也多了些糊涂。余先生的散文,写得很不错。在我看来,距钱钟书和林语堂还有差距,虽然他们三个都是学贯中西的人。光中散文比秋雨散文好,尽管都姓余,好不少,好在少矫情,多真情,字字有所指,不云山雾罩。
余光中讲散文,大分类,和相对论一样,有狭义散文和广义散文。狭义散文是指“个人抒情志感的小品文,篇幅较短,取材较狭,份量较轻”;广义散文“天地宏阔,凡韵文不到之处,都是它的领土,论题材则又千汇万状”。光中先生列出六项:抒情,说理,表意,叙事,写景,状物。
我的头,已经相当得大,还好,我从没说过我写的文叫散文。其实我很爱看散文,像杜牧的,东坡的,李贽的,梁启超的,朱自清的,徐志摩的,李大钊的,聂绀弩的,平凹的,小波的,章诒和的,当然最爱看的是钱钟书的和林语堂的。我就像翎翅说的,知天高地厚,尽管我爱胡说。
钱钟书,林语堂都是学贯中西通古博今的不朽。但他俩不写什么是散文?也不谈怎么写散文?他们只是不停地散文,让我等不停地高兴地被散文。在我看,中国文化多微妙,多在不明说。余光中先生也是学贯中西的大家,从他的散文里我看到不少豪迈,勇气,不俗。他用其实我很熟的科学方法讲他对散文的看法,虽说我觉得讲的有点那个,但我也佩服他,一个文体,名字成天用,总得有人讲。我很受启发,但中华分四块,陆台风不同。
钱钟书言:“吃饭有时很像结婚,名义上最主要的东西,其实往往是附属品。正如讨阔佬的小姐,宗旨倒并不在女人”。写散文是吃饭还是结婚,寻豪门还是找女人?我是说不清的。
余光中先生讲广义散文六种,六六往下顺,顺得我大概知道散文是什么了,但怎么“干活”,我还是不太清楚。从我读过的大师特级大师不朽大师新新大师的散文来感想,我认为散文关健要自然,要“随手拈来”,少刻意,多随意,把刻意埋在随意里,把思想放在笑谈中。就像林语堂先生说的:“艺术应该是讽刺文学,对我们麻木了的情感,死气沉沉的思想,和不自然的生活下的一种警告。它教会我们在矫饰的世界里保持着朴实真挚”。
鲁讯说散文,“自然含着挣扎的战斗。但因取法于英国随笔,所以也有一些幽默和雍容”。像鲁讯这样的在文字上喜欢刀对刀枪对枪身子对身子的“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的猛士”爱的是杂文。光中先生的六类散文里,没杂文。杂文里能不能幽默?能不能抒情?其实杂文我认为也是散文,说理散文,讽刺散文。日子是在慣性里惯,写文则应灵魂透风。
读大家的文字,都得费点劲地去想,谁让我们懂的少?如今网络花开,博客天天。写点文,“道理参透是幽默,性灵解脱有文章。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对面只有知心友,两旁俱无碍目人。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花。领现在可行之乐,补生平未读之书”。
散文和随笔,区别在哪里?我觉得,写散文“以人为主”,光中先生说,“散文家必须目中有人”;而随笔呢?我认为是“以我为主”,是我在小声告诉世界。不过,散文和随笔都是写人和读者真诚亲切地在交谈。
7/12/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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