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凯游记

 

北欧风情画之:圣诞中的瑞典
拉萨趣闻掠影
世界屋脊雅江边,挑战高原保“晚节”
圣诞铃声灌耳,天涯海角此时
赴会冰川玉龙山,救命恩人氧气罐
云南杂锦二则
古城故事好,反差也不少
万般风情女儿国,摩梭姑娘爱红装
啤酒节中的慕尼黑

 

 

 

北欧风情画之:圣诞中的瑞典

柳旭凯

     深冬一个周末的晚上,来到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Stockholm),一座波罗的海西岸的海浜城市。

     市区分布在好几个大岛上,汽车到了市中心,又打的才来到甘斯丹(Gamla Stan)岛上的胜利(Victory)旅馆。

     旅馆是一座只有四层楼的家庭式小客栈,外貌平凡。不过房间虽小,倒也设备齐全。而房间内的装饰风格可以说得上别出心裁,都与海洋有关,有古老海盗船的模型,有旧的捕鱼竹笼,而房间内和外面走廊的墙上都挂着不少与航海有关的油画,这一切,似乎在提醒客人,不要忘了几百年前,瑞典曾经是显赫一时的海洋大国。

     游览车沿着海边的一条高速公路行走,导游忽然提醒大家,公路右侧一座背山面水的房子,就是诺贝尔奖创办人Alfred Nobel的故居,小房子的外貌很平常,显得有点陈旧。据说,100年前,误传诺贝尔去世,诺贝尔看到报纸的讣告对他的评价是“火药大王”,给他很大震动,决定死后要把自己的所有财产捐献给一个基金会,用来奖励那些对世界科学、文学、经济与和平等方面作出杰出贡献的人。从1901年开始,诺贝尔奖已经颁发超过一百次,三年前的文学奖更是落在了华裔高行健身上。

     市区的很多房子都座落在河边或者山坡上,欧式风格的房子,呈朱红色或者黄色的多。历史上,斯城曾经发生过好几次大火灾,最近的一次发生在本世纪初,这可能和北方天气干燥、风大有关。

     作为一个路德派基督教(Lutheran)国家,市区里教堂随处可见,那一座座教堂的圆尖顶,似乎在向四周散发着灵气。

     隔岛远眺,眼前的画面就如同一张明信片。

     下午,叁观了Djurgarden岛上的“北国历史博物馆”(Nordic Musset),这座博物馆的建筑古色古香,宛如一座宗教殿堂。里面陈设的都是和瑞典历史有关的文物、服饰、交通工具之类的,对于来自“五千年文明古国”的炎黄子弟,看到眼前的这些陈列品,颇有“呀呀乌”之感,一种中华儿女对自身渊源流长历史文化的优越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但这个感觉一闪念,就瞬息而逝。想想看,今天人家一个边陲小国,人囗不到九百万,但国民经济生产总值GDP在世界上竟然排名第二十名,而中国一个泱泱大国,人囗十三亿强,GDP世界上才排第五。Volvo, Ericsson, IKEA这些名字在大陆老百姓当中早就耳熟能详,而我们能让老瑞心仪的,顶多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万里长城、功夫,又或者是现在的**大法之类而已。

     跑了一天,来到了Wedholms Fisk餐馆,位于斯城首善之区,显然是面向游客的。叫了一瓶瑞典土产啤酒,嫌略浓了一点。还有一个Herring鱼做的冷盘,这玩意儿是腌的,紫红色,切成一片片,是送酒佳物,在北欧很流行。主餐叫了一条Turbost鱼,据说是波罗的海里的特产,做法是清蒸,一经品尝,与中餐的做法,味道差之远矣。买单的时候,一看帐单,600瑞元,相当于75美元,吓了一跳。早就听说实行社会主义福利制度的瑞典,实行高税政策,生活指数直逼欧洲之冠,今晚总算领教。

     晚上回到甘斯丹岛,在古城四周漫无目的地四处闲荡。在昏暗的小巷中溜达,时空的列车一下子好像倒退了好几个世纪,除了几盏街灯,眼前的一切相信和几百年前相差无几。走着走着,宁静小巷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了抑扬顿挫的合唱歌声,迎着歌声走过去,人影逐渐变得清晰,来到了面前。至少有二三十人众,从那斯文得体的休闲衣服判断,都是一些有教养的文化人,优“痞”之气十足。优美动听的圣诞颂歌,分成四重唱,那和声特别地优美。看着这些“幽灵”身影的远去,听着他们歌声的消失,不得不为斯城浓厚的人文气色和大家与人同乐的素质而赞叹。

     午后来到海边的斯德哥尔摩市政厅,这里同时也是每年诺贝尔奖颁奖仪式所在地。

     市政厅从远处看过去像一个四方盒,近看像一座城堡,这座有八十岁的建筑物,当中是空的内园,园子四周是市政厅的办公室所在,而每年的诺贝尔颁奖仪式,就在市政厅进囗处的大走廊内举行。三年前的十二月份,高行健就是在这里接受瑞典皇家学院颁发给他的诺贝尔文学奖的。

     傍晚,踏上了归程,去机场的路上,心中在想,瑞典固然娇小,却也玲珑。国家不大,实力却不可欺。只要想想这位中国乒坛上的宿敌,一次次挑战我们乒乓大国的“霸主”地位,让我们的“千秋功业”多次魂断蓝桥,阴沟里返船,我们就应该赞赏它、尊重它━━瑞典是一个可爱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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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趣闻掠影

-柳旭凯-
 

◆击掌辩论

在拉色寺密宗院的花园里,我们看到了西藏僧侣成长过程中的一个有趣的景象。眼前但见至少二百多位身穿红色袈裟、年龄大概在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青少年和尚,分成三、五一群,忽而大声讲话,忽而跳跃击掌。一时间,击掌声此伏彼起,好不热闹。导游介绍,密宗院是培养僧侣的地方,小和尚们进来后必须读佛经、念藏史、考等级。辩论是学习中相互提高的一个好方法。方式是由一方提出问题,另一方则把自己对所提问题的看法讲出来。听者如果同意的话,则双掌手心对手心合击,如不同意,则手背对手心合击,而击掌的同时,还跳起来一下。整个过程,就有如武术中的一个螳螂跳。此情此景,充分体现了藏族佛教生活中生动活泼的一面,是有“藏族特色”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令人啧啧赞叹。

◆牛羊当道

牦牛也就是藏牛,英文是YAK。此牛身上的毛多而且长,起著御寒保暖的作用。据说这也是长年在高原低温下生长,适者生存的结果。牦牛肉可是藏餐上的上乘之肴,而牦牛油,则是佛殿灯油的唯一选择。所以说牦牛是藏族的圣物,毫不为过。话说牦牛在西藏随处可见,尤其是在郊外,成群结队,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中游荡,一派田园风光。在拉萨市区,见到更多的是黄牛、奶牛和山羊。但见它们在马路上随处溜达,或三五纵队,或游兵散勇,一会儿横越交通要道,一会儿又与车、人在主行线上并进,当仁不让。生理需要来时,就地解决,好不潇洒。也甭找它们的主人了,因为它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出而动,日落而息”的休闲生活。

◆注意卫生

在拉萨市区,随处可见用汉、藏两文所写“请不要随地大小便”的提示牌。我们在拉萨各处游玩,倒是没有遇到过什么状况。至于偶尔有一二位男士当众小解,也不是藏族的专利,我们在内地早就已经屡见不鲜了。

◆酥油茶

喝酥油奶茶是藏胞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大昭寺里的高僧们一天不停地诵经,只有喝酥油奶茶的时候才会停下来,所以烧酥油奶茶是寺庙后勤的一个重要活动之一。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得以深入大昭寺的厨房,亲睹酥油奶茶的制作。厨工先将茶叶(藏茶叶类似汉人饮用的茶叶)放进一个二三尺长的的木容器内搅拌粉碎,然后久熬深煮成浓汁,放上牦牛奶与盐,再搅打得水乳交融,烧开了便可饮用。主人盛情地送上了一杯温热的大昭寺酥油茶,虽不习惯其膻味,但却之不恭,所以恭敬不如从命,闭上眼睛,一股脑门儿地就咽了下去,但觉有点咸滋滋的,膻味浓烈,差点儿没呕吐出来,幸好没出状况,感谢了主人,作揖告别。出来的时候,想起美国小孩常用YAKY这个字来形容他们不喜欢吃的东西,此YAKY与藏牦牛的那个YAK,是否万里灵犀一字牵,还是冯京、马凉之巧合?

◆速食面大可不必

离开美国前,国旅办事处的嵩先生怕我们不习惯拉萨的食物,提醒我们最好带点速食面进藏。从言,在香港买了一大堆速食面、罐头午餐肉之类的食物入藏,自喜有备而来。谁知道却打错了算盘,所有的食物都原封未动地跟著我们进出了西藏一趟,徒增负荷,大可不必!话说由于国旅为我们办了西藏全程在拉萨饭店的包餐,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在饭店外面的餐馆吃过饭。拉萨饭店内设有中餐厅、藏餐厅、西餐厅和酒吧,任悉尊便。甲斯康厅的中餐以川菜为主,菜色上乘,但请注意,菜谱上的牛肉用的都是牦牛肉,酥味颇浓,汉人可能会不习惯。HARD YAK CAFE的西餐符合国际标准,就如HARK ROCK CAFE一样。珠目朗玛自助餐厅上的早、晚餐,选择多,足以媲美近年美国流行的中式自助快餐店。与喜马拉雅藏餐厅则缘悭一面,无从品评。而拉萨汉人区到处都是川菜馆,石头火锅餐比比皆是。如是,汉人汉餐,何忧之有?

◆豪帝夜总会的“狐狸组合”

北京西路上的宣传板,照片上四位分别来自西安、重庆、贵阳、珠海的佳丽妖娆艳冶,绚丽耀人。介绍词是这样写的:“她们既是夏娃,又是亚当┅┅”【夜来香】曲起,四位佳丽时装登场,纤细的莲腰,魔鬼般的身段,随著音乐的节奏,芳步莲莲,婀娜婆娑,堪比纽约麦得逊大道上超级模特儿的猫步行(CAT WALK)。跟著下来是民族舞蹈【天女散花】,但见四位佳丽已经换了一身古装,舞姿优美,翩似轻鸿,宛若游龙,意境高雅。一曲热情奔放的藏族民歌,一身藏服打扮的四位佳丽,又把客人带入另一番境界中去。中场休息过后,四位佳丽再次登场,这次为观众带来的是南美洲的森巴舞(SAMBA),此时的佳丽,身穿红艳的比坚尼,有小燕尾,头戴珠冠,与拉斯维加斯秀场上的佳丽相比,可以说是不遑多让。激情的森巴音乐,炉火纯青的舞步,把四位国产佳丽多才多艺、多姿多采的魅力,展露无遗。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在后头呢┅┅步出豪帝,真不敢相信自己是身在东方净土的屋脊上。这时才真正地体会到,改革开放之风,确实是吹遍了神州大地,皇天后土,无孔不进,无所不在。

◆白兰朵朵开,发廊处处在

离拉萨饭店不远的一条大马路上的一侧,尽是发廊。总见门口一位小姐或中姐,向过路的男士们频送秋波,招揽客人。门前经过往里望,店内光线都呈灰蓝,前面确有一张理发的椅子,但都没有看到上面有人坐着理发。椅子后面可以看得出有一间间挂上了房帘的暗间,里面有什么乾坤就不得而知了。发廊的名字都起得很优雅,“玉兰”、“雅士”之类的。听口音,这些发廊的主人多是四川来的。马路附近的电线杆上,看到了不少“医术精湛”的标贴,上面写的无非就是“专治性病梅毒”之类的。事实上,类似内容的街贴,在内地我们到过的地方,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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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屋脊雅江边,挑战高原保“晚节”



                                   
-柳旭凯-


乘西南航空公司的飞机,早上七点不到就离开成都,往世界屋脊飞去。音响系统播放出来的竟然是香港的粤语流行曲,环顾四周,确有不少港穗客人同机。两个小时后,我们的飞机就平安降落在西藏拉萨机场。从炎热的成都来到西藏高原,甫出机场,顿觉风高气爽,地面温度只有摄氏20度(华氏68度)左右。

从机场到拉萨市区有一百公里的路程,全程柏油公路。国旅来接我们的吉普越野车,以时速80公里向市区奔驰。但见窗外的山峰,高耸入云,圣气腾腾。因为地处高原,山上不见枝叶蔓延的树木,只长矮短丛灌,远处看去,光凸见顶。而公路边的雅鲁藏布江,则时而千川汇聚,广阔若谷,时而又道窄流急,岸边激浪。

可能是因为河道的不规则以及水流过急,数十里的雅鲁藏布江上,竟然没有看到一条运输船只,只是偶尔看到一艘用西藏牦牛皮做的小艇,看来也是仅用于运载游客而已。

过了雅鲁藏布江大桥,我们的吉普越野车(Chrysler与大陆合资在北京生产的“切诺基Cherokee)继续沿著拉萨河畔奔向市区。沿途但见碧绿的草坡,弯曲的河滩,远处藏民的房子升起袅袅的炊烟。偶见一二个身穿红袈裟的喇嘛在路上慢行;黑色的牦牛,棕色的马匹,三五成群在草地上自由自在地游荡。屋檐下,山坡上,一条条灰色、褐色的玛尼经幡在微风的吹拂下,把无尽的祈愿送往上苍┅┅

面对车外的明媚风光,尽情饱览之余,我的头竟然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因为几天前才刚刚在云南丽江的玉龙山上(海拔3500米)对高原反应有过一番体验,对它的症状一直耿耿于怀。今天早上还神采奕奕,怎么一下子会头疼起来?莫非┅┅

求证于导游,果然是高原反应在作弄。西藏地处高原,超过海拔3000米,属“生命禁区”,气候特点是气压低,空气密度小,含氧量比内地平原少25- 30%。拉萨市区是地处海拔3650米的河谷冲积平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之一。无怪乎我们这些平原生活的人到了这里,只好乖乖地在高原反应之前就范。

高原反应体现在头痛、呼吸急促、恶心、呕吐、失眠等。我们的对付方法,无非就是吃痛灵乐(Tylenol)头痛片与休息。事实上,所有入藏的游客,第一天旅游接待单位都不安排任何活动,行程表上开宗明义地写上:“休息,适应高原气候”。各人的身体健康状况不同,对高原气候的反应也有异。像同行的朋友,在藏的前后四天,始终为高原反应所困扰,只是越往后,反应越轻罢了。

而笔者,则自恃着那每周疾跑四十英哩的一点本钱,到达拉萨当天的下午,没有遵从行程表的指引,自己离开酒店,在外面市区乘“11号车”徒步溜达了两个小时。回到旅馆,头痛难耐,吃了两片痛灵乐,老老实实地睡了三个小时。

到拉萨后第三天下午,结束了当天的旅游活动后,同行的朋友意犹未尽,仍旧回到大昭寺外的八廓街去逛街购物。我则打道回府,换上短裤跑鞋,带了水瓶,开始了一场征服高原气候的拉萨环城之跑。

拉萨市区面积不算太大,在平原的话,绝对是在笔者晨跑13公里(8英哩)的“火力范围”之内。但人在高原,不敢冒昧造次,所以将目标缩小到绕布达拉宫(达赖喇嘛的冬宫)一圈。

暖身后,从下榻的拉萨假日饭店出来往右沿著民族路南下,经罗布林卡宫(达赖喇嘛的夏宫)与西藏图书馆,左转上罗布林卡路东进,经过西藏电视台与布达拉宫的南门,插入北京东路,在邮电局处左转到娘热路北上,再左转上林廓路绕着布达拉宫的北侧而行,在林廓西路汇入北京中路往西回跑,到了民族路便回到旅馆。这么一个圈,估计四五公里左右,在平原,25分钟可以揽下来。这里,却是慢跑,当中还停了不少地方,去观赏在旅游车上看不到的景物,所以一个小时才完成了全程。

笔者往日每到一地必留跑步汗水。在拉萨闯过了世界屋脊,在旅途余下的各站,就较易保存“晚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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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铃声灌耳,天涯海角此时



-柳旭凯-



下午,我们的旅游巴士从博鳌南下,在漂亮的环岛高速东段上奔驰着,不久就看到了出口牌上“三亚”的字样,车上的游客不约而同地齐声鼓掌。

从高速公路下来没多久,经过一个大回旋,车子走上了一条宽敞的滨海大道。一下子,眼前的景象竟然似曾相识:马路左边靠海,一排棕榈树伸延至无尽。马路的右边,一座座别墅式的房子,风格显然是亚热带的,偶尔会有一两栋南欧西班牙式的建筑。而令我们这些城市来客最为动容的,莫过于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的大自然景色。

没有商家食肆的视野污染,没有大都市的熙攘喧闹,有的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清新的空气,和路旁那些和大自然浑然一体的乡野式度假别墅。乍一看,还真的有点像是在科罗里达州的棕榈海滩,又或者是夏威夷州檀香山市的威奇奇,怪不得这么眼熟!

我们注意到,这里人烟稀少。显然,这里的旅游资源仍在开发阶段,离正果仍远。

十分钟后,我们的车子驶进了三亚度假村。

还没下车,犬儿已经在喊着:“爸爸,看!圣诞老人。”

抬起头来一看,果然有一位“瘦身”的圣诞老人正在给每一位下车的游客派送圣诞糖果,边派,嘴里边“吼!吼!吼!”直把小鬼们逗得乐翻了天。

这才想起来,是啊,在海南宝岛几天,连日子都忘了。今天正好是十二月二十五日,是西方基督教、天主教国家普天同庆的节日。

下车进入酒店大堂,但见四处都披上了圣诞节日的盛装:灯饰、横幅、圣诞树,当然还有圣诞树下那一包包的礼物。环顾周围的客人,从口音,听得出都是国内游客。

看来,颇有商业头脑的旅游业,也懂得用“绰头”来营造节日消费的气氛。君不见,现在国内的GGDDJJMM们也流行起“情人节”相互寄卡、“万圣节”搞化妆舞会之类的玩意儿。

拿房间钥匙的时候,导游提醒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吃了晚饭,酒店为大家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圣诞狂欢晚会,最后,他还郑重其事地加了一句:“有礼物大派送”。

放下行李,我们抓紧时间到海滩去走走,领略这里的生活气息。

酒店的正门背着马路,走出去,后面的一大片还没有发展起来,都是农田。脚下,感觉到都是软软的沙。

过了马路,很快就漫步在南海之滨的海滩上。

曾经听闻海南岛是“中国的夏威夷”。假如以脚下黑黄黑黄的沙子来判断,此说未免言过其实。檀香山的沙滩我们去过,那可真是黄澄澄、白皑皑的十里银滩!

退潮中的南海,浪声呼啸。水面上,一只只白色的海鸥,在那里飞翔扑击,一旦看到水中的猎物,就锁定目标,从高空盘旋而下,用嘴巴把鱼虾啄拾起来,然后展翅鹏飞,整个过程,干净利索。

十二月的海南岛,天,是灰朦朦的天。远处的天边,挂着一片乌云。

忽然,从乌云堆里,露出了夕阳。很快,一个红彤彤的夕阳像一只大红的灯笼,挂在天边。灯笼徐徐而下,越来越大,渐渐地从地平线上消失。

在沙滩上继续流连。忽然看见一个像是荒废了的碉堡,外墙上的枪眼隐约可见,周围都是野草。脑海里一下子浮现起儿时话剧《南海长城》里国民党特工人员从海南岛登陆潜回家园被本地民兵截杀的情景,以及根据此剧改编的电影《海霞》里刘晓庆饰演的女英雄当年的芳影。

听导游说,这里也是“武后”江青冬天的挚爱之地,有她留下的不少摄影习作为证云云。

……饭后,酒店后院的游泳池边传来了耳熟能详的圣诞歌声。

这是一台酒店员工自己排练组织的节目。

入夜,下起微雨。但酒店的客人仍然兴致勃勃地来到后院捧场耍乐。

除了从激光盘上送出来的音乐和圣诞节沾得上边外,整个节目更像一个卡拉OK大赛,由员工中的几位帅哥帅姐轮番上台献艺。虽然业余水平,但那种尽心尽力,令人感动,客人们也没有苛求什么。

当中还有客人参与的猜灯谜,猜中者,获赠本地某矿泉水公司的免费冷饮,这大概就是导游提起的“礼物大派送”吧。场上,不时响起猜中者的喝彩之声。猜灯谜,我们都交了白卷,但整个晚上,大家仍然玩得趣意盎然,尽欢而散……

第二天清早,和犬儿奋身跃入南海澎湃的波涛里,搏击一番。其时的地面温度:摄氏20度(华氏68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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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会冰川玉龙山,救命恩人氧气罐

-柳旭凯-


 

玉龙山离丽江市区 15公里,开车到山底下的度假村不到三十分钟。沿途但见公路两旁都是小树丛,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地平线上一片白点,经地陪介绍,才知道这里原来就是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军飞虎队为支援中国战区所使用过的飞机场。由此与地陪聊起了一段中美友谊的旧史,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云南作为中国的大后方,曾有不少美国顾问与后勤人员在此服务,除了飞虎队外,还有不少美国人协助中国军民修建滇缅公路,向中国后方运输战略物资,为中国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贡献。

汽车很快就到了玉龙山脚,但见树丛后一片红墙绿瓦的别墅式小房子。地陪介绍,这是一个面向旅游的度假村,但长期以来,一直是本地区一个重要的红灯区,只是最近因为出过事,暂时被警方“扫黄”,有所收敛。

既然来到了玉龙山,就要攀上冰川,要不岂非虚此一行?山脚处海拔2500米左右,而我们乘缆车上到索道顶,高差有 700多米。据说超过海拔 3000米的地方,就是所谓“生命禁区”,平原来的人都会有高山反应。于是我们听从地陪的劝导,每人租借了一个氧气筒在身边,以防万一,又租了一件鸭绒大衣御寒。

我们乘坐的小面包车在仅能通过一辆汽车的单行柏油路上攀爬了一公里,来到了玉龙山索道口。这条索道刚建成没多久,为招揽游客,每人 150元的车票打三分一折,仅收 100元。该缆车属于封闭型,每个车厢背靠背可坐六人。

我们缆车上山时正好在下大雨,车外的能见度几乎等于零。但觉得车子越高,气温越低。二十分钟来到了索道顶。出来,但见山顶索道的施工工程仍在进行,可见索道管理单位深谙发财之道,索道还没有完工,就已经有经济收益了。

出了索道站,还要攀爬一段路才能见到冰川。因为属于高寒段,这里的山上都不长树,只有绿苔随处可见,很多地方都是乱石,坡度倒是不算大,但仍感吃力。最要命的是骤然从山底下乘索道车上来,体内体外压差大,另外,山上的空气较为单薄,氧气量减少,所以不管平原上身体有多好,来到山上,大部分人都会感觉不适。这就是所谓的高山反应,其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头痛,再就是因缺氧而喘不过气来。

从索道缆车下来没几步路,太太因高山反应受不了,只好向氧气罐讨救兵。这国产的救命罐还真灵,小罐内有液体,使用时把催化剂和两三片化学剂片投入罐内,由化学作用所分解出来的氧气就会通过一个小管送到使用者的嘴里,每个罐可以产氧 45分钟。

笔者平时坚持锻炼,身体尚算可以,但在玉龙山上,也难免“英雄”气短,并略感头痛。所幸仍能与来自山区的国旅地陪一起往上攀爬了约一公里左右,来到了冰川。

在七月盛夏之时,居然身置云雾之中,脚踏冰岩,笑对群峰,不由得想起了唐朝诗人韩愈“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佳句,真是景意深长。

而我们的司机就没有这么潇洒了。身为本地人的姚师傅勉强跟在我们的后面攀爬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但见他脸色发紫,身体遥遥欲坠,眼看不行了,马上帮他接上氧气罐,这才救了他出窘境。

回程路上,想起山上的险境,心有余悸,竟毫无那种“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的浪漫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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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杂锦二则

《姑娘头顶半边天,精力充沛好儿男》



在大理,我们下榻于古城的红山茶旅馆,旅馆外的这条路当地人称为“洋人街”,因为国外来的洋人都喜欢流连于这条街上的酒吧、咖啡厅或西餐馆。

无论是游历于苍山洱海中,或是漫步在大理古城的小巷,还是奔跑在古城外的乡间小径,都观察到当地人搬东西不用扁担,而是用一条三寸左右宽的布带捆著箩筐或其他物品,然后把布条的另一端套在头顶上,潇洒自如,健步如飞。我还发觉,大部分顶筐者都是妇女。真是应验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句在二三十年前中国经常听到的一句铭言。

导游小姐还告诉我们,白族的家庭里,男的主文,女的主武。概而括之,男的主外交,喜琴棋书画。女的主一切家务,包括内的烧饭洗衣,外的农作耕耘,扎染作坊。所以白族的先生们都嫩白斯文,多以从事教书为业; 而妇女们都趋于脸黄肤黑,坎坷的生活在她们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问导游小姐为什麽白族的男士如此幸福,据说,白族妇女如此体贴丈夫,是为了男士们在晚上能够“精力”充沛。真若如此,白族的男士们何其幸哉。




《万般风情女儿国,摩梭姑娘爱红装》




游完了玉龙山,我们回到了山脚的租赁店去还氧气罐和大衣。

甫进店门,就见先前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女服务员现在却以一身牛仔裤束上一件西式的绒衣出现在我们面前。骤然两个不同的形象,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与她攀谈起来。

这位名叫卓玛的姑娘来自至今仍为母系社会的摩梭族,家乡在邻近一个靠近四川和西藏的摩梭族聚居的县。 听说摩梭族人口一万五,是中国最小的一个小数民族之一。经济仍以小农操作为主,属贫困落后地区,卓玛的妈妈和一个妹妹还在家乡。

据说,在20世纪的今天,“女儿国”的社会虽仍由母系家族来维系,但过去那种人尽可夫的杂交社会形式已不复在。一位摩梭姑娘喜欢上一位小伙子后,便会在门外挂上一朵花,欢迎他的到来,一旦感情不在,花就不见了,而小伙子也就识趣而退,不再踏入女方的门槛(摩梭人称这种男女结交的方式为“阿夏”)。所以,直至今天,摩梭族的家庭仍是女的当家,很多兄弟姐妹都是同母异父的。

摩梭族与藏族的民风十分相近,姑娘大多能歌善舞。卓玛就情不自禁地在我们面前唱起了藏味强烈带磁性的藏族歌曲,颇为动听。活泼天真的卓玛还带我们跳起了藏族舞蹈。

问起卓玛为什么要只身在外闯,她说上学上到初中(族中中学水平的不多 ),掌握了汉语,了解到家乡外的那片广阔的天地,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追求幸福的人生,她不顾母亲的反对,毅然决然远离家乡,闯荡汉人社会。她是在一个偶然的场合,放声高歌,为一个香港老板看中,被招聘到玉龙山来当服务员的。

晚霞降临,只好与卓玛握手道别。与卓玛姑娘的小聚,就像一束康乃馨,芬芳沁人,把各人下午因高山反应带来的迟钝与烦躁的情绪,一扫干净。眼看车外,玉龙山上的冰川渐远,我在默默地祝福卓玛,祝愿她和千千万万的炎黄子孙一样,勇敢地追寻幸福,实现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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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故事好,反差也不少

(摘自柳旭凯的《纵横故国,沧海桑田》




     七月二十三日告别了大理,乘车北上前往丽江。一路上沿著滇藏公路在崇山峻岭中奔驰,但见百岭逶迤,绿树碧翠。我们的越野车,时而剑兰奔天,时而苍龙卧地,好不威风。作为一条战略公路,滇藏公路十分重要。部分路段的险峻,与台湾的横贯公路(花莲-台中)相比不徨相让。相信这条公路的开路先锋付出过巨大的代价,正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中午在微风细雨中来到了丽江的格兰大酒店。

     丽江是纳西族自治州的州府所在地,经过近年的开放发展,尤其是旅游业的带动,已成为一座略具现代化气色的小山城。例如,市区的官房大酒店,据说就是云南目前唯一的五星级酒店。

     利用晨运的机会,我绕著丽江新城区跑了一圈,在早上五点三刻左右步入了官房大酒店宽敞的迎宾厅堂咧辽偃懵ィ匕迤痰亩际枪饣缇档脑剖!傲趵欣小奔热唤舜蠊墼埃裼胁坏酱ψ恚咳胩弥醒氲牡缣荩鄙隙ゲ愣サ男吞劢纭4拥乩砦恢蒙侠此担颇系氖鼻Ω帽缺本┦奔渎桓鲂∈保杂帽本┦奔洌栽缟狭懔耍吞细╊匠牵允趋詈谝黄O吕匆宦ヌ茫搅烁髦指餮喙δ艿幕嵋槭摇⒄估捞⑸痰辍⒂斡境亍⒔∩矸康龋笤夯褂幸桓瞿晌餍≡肮蟊雎ァ?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间中资建设自己管理的旅馆硬件属于五星级毋庸置疑。它的软件,也就是它的管理水平,则尚有待完善,这仅从我非旅馆客人,却能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中可见一斑。下来经过厅堂,原来值班的小姐正在伏案梦周公去了。

     现代化固然为山城带来了新的活力,但吸引人的地方却是它的古城。

     丽江古城已有数百年历史,建城于宋末元初,曾是印度-西藏-内地马帮经商的必经之路。整个城市古色古香,所有建筑物呈古红色,处处均能体现出自然美。从远处山麓澄碧如玉的泉水悠悠而下,流经整个古城。城内还有多处龙潭,泉眼出水,潺潺流经家家户户门前,别具特色。另外,纳西族中爱好书画者很多,城内处处可见文人雅士留下的字迹,身历其境,充满著浓厚的文化气息。

     经过近几年的经营,整个古城已全方位面向旅游,集吃、喝、玩、乐、文房四宝、礼物与游客,所有情趣俱在其中。我们晚上漫步城中,光线趋暗,偶见大红灯笼高高挂。有趣的是,在一条小巷,看到不少美容美发厅,还看到一间“梦春楼”之类的客栈,店面紫暗,屋檐上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却向着过路人传递着一个决不含糊的信息。而在我们下榻的格兰大酒店附近的街道上,我就曾亲眼看见过电话亭内的妙龄女郎在向过路的男士们打“阻击战”。

     匆匆走过了“花街”,在另一条街上,却看到了一个电脑培训中心,门外墙壁上贴著暑期招生的海报。透过窗门,可见里面不少莘莘男女学子正在机上学习掌握电脑的操作与使用。在他们的身上,人们可以看到中国迈向二十一世纪的影子。

     一箭之遥不到的两条街,却存在著如此强烈的反差,这也正是今天中国大陆发展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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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风情女儿国,摩梭姑娘爱红装

(云南杂锦)


艾华

    游完了玉龙山,我们回到了山脚的租赁店去还氧气罐和大衣。

  甫进店门,就见先前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女服务员现在却以一身牛仔裤束上一件西式的绒衣出现在我们面前。骤然两个不同的形象,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与她攀谈起来。

  这位名叫卓玛的姑娘来自至今仍为母系社会的摩梭族,家乡在邻近一个靠近四川和西藏的摩梭族聚居的县。 听说摩梭族人口一万五,是中国最小的一个小数民族之一。经济仍以小农操作为主,属贫困落后地区,卓玛的妈妈和一个妹妹还在家乡。

  据说,在20世纪的今天,“女儿国”的社会虽仍由母系家族来维系,但过去那种人尽可夫的杂交社会形式已不复在。一位摩梭姑娘喜欢上一位小伙子后,便会在门外挂上一朵花,欢迎他的到来,一旦感情不在,花就不见了,而小伙子也就识趣而退,不再踏入女方的门槛(摩梭人称这种男女结交的方式为“阿夏”)。所以,直至今天,摩梭族的家庭仍是女的当家,很多兄弟姐妹都是同母异父的。

  摩梭族与藏族的民风十分相近,姑娘大多能歌善舞。卓玛就情不自禁地在我们面前唱起了藏味强烈带磁性的藏族歌曲,颇为动听。活泼天真的卓玛还带我们跳起了藏族舞蹈。

  问起卓玛为什么要只身在外闯,她说上学上到初中(族中中学水平的不多 ),掌握了汉语,了解到家乡外的那片广阔的天地,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追求幸福的人生,她不顾母亲的反对,毅然决然远离家乡,闯荡汉人社会。她是在一个偶然的场合,放声高歌,为一个香港老板看中,被招聘到玉龙山来当服务员的。

  晚霞降临,只好与卓玛握手道别。与卓玛姑娘的小聚,就像一束康乃馨,芬芳沁人,把各人下午因高山反应带来的迟钝与烦躁的情绪,一扫干净。眼看车外,玉龙山上的冰川渐远,我在默默地祝福卓玛,祝愿她和千千万万的炎黄子孙一样,勇敢地追寻幸福,实现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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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节中的慕尼黑

柳旭凯



    九月份到德国出差,正好赶上了慕尼黑一年一度的Octoberfest啤酒节。机不可失,周末与同事从北德挥车南下,在不设速限的autobahn高速公路上以时速180公里(110英哩)飞车五个多小时,午夜之前来到了慕城,下榻在市中心火车站旁边的Edon Hotel Wolff。

    大清早就到旅馆楼下的餐厅用膳,自助餐形式。但见各式各样的黑白面包、香肠、熏猪肉、三文鱼、荷包蛋、水果等,看得眼花缭乱。说起吃的文化,德国人有句话:“早饭要吃得像个皇帝,中饭要吃得像个王子,晚饭吃得像个叫化子就可以了。”其实这是十分健康的饮食习惯,白天正是高工作量需要能量的时候,当然需要最大的份量。下午通常轻松点,适量就可以。到了晚上,以逸代劳,吃少一点,不致“屯肥”。怪不得德国人发胖的不多。而美国人的饮食正好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大腹便便”的胖子这么多。

    顺便提提德国人每餐都不能缺的面包,讲究得很。他们饭桌上的面包都是高营养的黑面包或棕色面包为主,很少美国人吃的那种低营养的白面包。有一次和一位科隆的的士司机聊天,他说曾在美国呆过五年。问他为什么要回德国?指出了三条原因,依次是“美国没有好的面包,没有好的足球,没有好的电视节目。”(后者指的是公营电视台)。

    上午十点来到了慕尼黑大学前的Ludwigstrasse大街,这时候,这里已经人 山人海,马路两边都是游人,等候着啤酒节大游行的开始。听口音,看衣着,大部分游人像我们一样,都是外地来的。

    面前这条大街,十分宽敞,马路两旁的房子都是古老的建筑,马路对面不远的地方一片黄色墙壁,就是南德巴伐利亚王朝的王宫所在,墙后是御花园。王宫外面的马路当中有一块“中途岛”,汽车来到这里都要左右绕行。“中途岛”上有一个半弧形的检阅台,支撑着弧罩的是几根大石柱子,远望过去有点阴森。往左远看,马路的另一端是一座凯旋门,比巴黎的要小,石门上那只展翅欲飞的金鹰,正在那里俯憨着我们。觉得似曾相识,想起了纳粹德国的那些黑白宣传电影里希特勒在一座三拱半弧台前检阅百万雄师的画面,经旁边德国朋友的指点,证明希特勒当年正是站在眼前那阅兵台上,开始了他征服欧洲的“凶”图“危”业。

    当年希特勒和他领导的纳粹运动,利用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后所导致的混乱政治经济局势,以慕尼黑为基地,向柏林中央政府发难,通过投票箱,夺权成功。作为希特勒的发祥地和纳粹运动的大本营,慕尼黑至今仍然保留着很多德国不光彩的历史遗迹。

    十一点,啤酒节的花车大游行正式开始了,只见身穿德国各地不同民族服装的游行队伍纷纷粉墨登场,或敲锣打鼓、或载歌载舞,在那里一车车、一队队地招摇过市,好不热闹。

    说起这啤酒节,还有一段小故事。一直到二百多年前,德国仍然是一个由群侯割据的松懈王朝。阿卑斯山脚的巴伐利亚(Bavarian)区域历来以农业为主,五谷丰盛,牛羊成群。1810年,嗜酒成性的Maximilian王侯为了庆祝自己的婚礼,广邀各地英雄好汉到慕尼黑来进行赛马竞技。谁知一场马术比赛却演变成啤酒大狂欢。从此,每年九月第三个星期天起,定为Octoberfest狂饮节,为期三周。星移月 易,今天的巴伐利亚儿女秉承了祖宗遗志,而且加以发扬光大。每年一度的啤酒节,已经成为慕尼黑的招牌节目,招徕着各地的观光游客,络绎不绝。

      花车一辆接一辆,鼓乐手一队连一队,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整个活动,带给了大家朴实的民风和五颜六色的民俗大汇聚,并着着实实地帮柯达、富士等胶卷公司发了一笔横财。今年的游行队伍还首次邀请了外国花车参加,看到了来自瑞士、荷兰、保加利亚、捷克、日本等国家的代表,为整个活动增添了异国风情,受到游人的欢迎。

    其实,花车游行只是揭开了啤酒节的序幕,暖身运动而已,好戏还在后头。

    傍晚七点,乘地铁来到了啤酒节活动主场。强烈的太阳灯和场内五颜六色的霓红灯,把这里照耀得仿如白昼。只见成千上万的游人,川流不息。十几个巨大的啤酒馆帐篷,点缀在活动场地各个角落,周围分布着魂霄车、太空船、大转盘、高空腾跳等大胆刺激的付费游戏节目,还有就是很多小型的游戏节目如扔篮球、气枪射击等和大大小小的餐馆、酒吧、礼品店。整个场地的布局就是一个以啤酒为主题的嘉年华会,是一个销金的地方,而且绝对让你“销”得爽爽快快,毫无怨言。

    进入场地,正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自我,忽然前面传来一片骚动声,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叫嚷着要我们让路。看见前面一位二十来岁头发蓬乱的小青年脸朝地伏在那里,一丝不动,分明就是一位烂醉如坭的酒鬼。据统计,每年的啤酒节,都有人在这里因为痛饮过度,踏上黄泉不归之路。

    既然来到了“罗马”,就得做个“罗马人”,不然,如何体会慕尼黑“精神”(英文的spirits是双意词,既是“精神”,也是“酒精”)?经过一番左推右 挤,终于“杀”入啤酒商Paulaner的大帐篷里。有多“大”呢?至少有半个足球场这么大!而且是半个月以前才搭起来的真真正正的“帐篷”,平时,这里只是一片空地。

    环顾四周,几十排桌子上,全坐满了人,少说也有六七百人。说笑声,喧闹声,酒杯碰撞的铿锵之声,声声入耳。帐篷当中有一块地方高了出来,以手风琴为主旋律的四人乐队正在上面演奏助兴。那德国民歌轻快的旋律,脍炙人口的调子,在众多酒徒中引起了共鸣,大家一边喝酒,一边随着民歌的节拍击掌,很多人干脆就跳到桌子上手舞足蹈起来。

  看过去根本就没有空座位。我们这些过路客,不知道要预定座位,经过一番恳求,才在一个边角上硬是给我们挤进去坐了下来。马上就来了一罐Paulaner啤酒,说罐,一点没有夸张。德国人对啤酒杯很考究,什么样的杯子配什么牌子的啤酒,都有一套规定,绝对不能含糊。所以本地人看看你手上拿的酒杯,就知道你喝的是什么。手头上的这个“罐子”,德文叫Mask,至少有半加仑的份量,一看那浓黑的酒色,没什么酒量的在下就面有难色,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唯有硬着头皮,往嘴里灌。还好,虽然苦,却没有想象中浓,还可以应付。酒过三巡,和邻桌的“酒鬼”们聊起天来,对面的“鬼”是汉堡来的,左边的来自瑞士,唯独没有慕尼黑本地人。听汉堡这位青年人说,德国人本身其实对本国的什么啤酒节、音乐节之类的活动并不热衷,光顾者多数是像我们这些外国“老坦儿”,他本人正好出差路经慕尼黑,才来逢场作兴一番,平时他是根本不会花自己钱特地跑来这里的。不过这小子“作兴”起来也真够疯狂,从下午四点进来到我们九点离开的时候,他已经灌了十一罐啤酒下肚,说话开始有点卷舌头了。

  既然来“蒲”(粤语:“蒲夜”疯狂地玩的意思),就多看看。离开了Paulaner,我们来到了HB啤酒商的帐篷。哗!这里地方更宽敞,声浪更大,酒徒们更加疯狂。找个地方坐下来,同桌的几位酒徒分别来自澳大利亚和苏格兰,这时在下已经三罐下肚,乘着酒意,也放荡不羁起来,和大伙一块跳到桌子上快乐一番。忽然听到附近一片尖叫声和口哨声,举头望过去,看见离我们四五张桌子上面,一位激情的少女,突然拉起身上的T恤,向大家来了个胸前伟大之举,令四座惊艳不已。岂料这边的艳举刚落幕,那边厢一位血气方刚的好男儿,早已跳上桌子,背向着大家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双手同时把裤子拉下来,用臀部来给大家一个“飞吻”!

  看来每一个帐篷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特点!与HB相比,Paulaner帐篷里的酒客们就斯文得多了。

  据统计,慕尼黑一次啤酒节,就要消耗掉六百万公升的啤酒。而豪饮的德国人,啤酒每年的人均饮用量是127公升,世界上排第三(冠亚军分别是捷克和爱尔兰),美国是84公升,排十三名,而中国只有16公升,在30名之外。

  离开慕尼黑的路上,不无感叹:这块希特勒发迹之地,如今,确实是一片知足图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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