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盘西化”之痛

    上世纪初，游学西洋载誉而归的胡适先生率先说出“全盘西化”一语，这春雷般的政治口号立刻惊醒了沉睡千年的东方睡狮。尽管胡适先生随即将“全盘西化”更改为“充分世界化”，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岂容他朝令夕改？一个多世纪以来，“全盘西化”余音袅袅时断时续，致使神州大地几度风声鹤唳刀光剑影——多少人因此深陷囹圄，多少人因此亡命天涯……
    于是困惑产生了：究竟是根深蒂固的“民族劣根性”妨碍了炎黄子孙“全盘西化”？还是盘根错节的华夏传统文化阻止了古老帝国“全盘西化”？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广义的“全盘西化”指非西方国家的一切——政治、经济、文化、习惯、习俗统统西方化，狭义的“全盘西化”指在政治上全般复制西方民主模式，毫无疑义孜孜不倦地鼓吹“全盘西化”的国人指的是后者，因为落后挨打万事不如人的现状令每个华夏儿女痛彻心扉，因为西方国家已经遥遥领先，曾经辉煌灿烂的东方文明古国如今已沦落成世界的笑柄！
    极力主张“全盘西化”的国人坚持认为：1、以儒家为主导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是我国“封建专制”阴魂不散的元凶。2、我们只有照搬西方现代民主模式才能摆脱“封建专制”梦魇。3、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无法与西方现代自由平等理念相溶。
    下面我们从以上几点来展开分析。
    第一、“以儒家为主导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是我国‘封建专制’阴魂不散的元凶”之结论构筑于“封建专制”之上，可这一专属名词恰恰是二十世纪中国思想界的最大谬误。回顾历史我们看到：现代意义的专制独裁源自于公元前221年的秦帝国，完善于公元二十一世纪中叶的毛帝国，早在秦始皇建立郡县制的时候我国封建时代已经寿终正寝，相继更迭的王朝很少留有“封建社会”的残影。“封建专制”一词混淆了“专制独裁”与“封建社会”的区别，从而掩盖了专制独裁的本质。专制独裁是权力的高度集中，又岂能容“封建势力”插足？
    “封建专制”与“专制集权”虽然都是对具体政治形态的指称，区别却很大，前者用“封建社会”与“资本主义社会”为衡量标杆，在资本主义社会成立前的所有专政形式统统属于“封建专制”。依这一标准划分，我国几千年数百个王朝毫无例外都算“封建专制”，这就混淆了文明与野蛮、进步与落后的界限。如果使用“专制集权”则不同，仁君明君把权力分散给贤相能臣使社会呈现盛世可视为历史进步，暴君昏君独揽大权重用贪官佞臣使社会出现败世则是历史倒退。尤其是孙中山建立的短暂王朝，因与“专制集权”毫不相干，所以称其为“民主共和国”才名至实归。
    且慢，排除了“儒家是中国封建专制制度维护者”的嫌疑，并不能排除“儒家是中国专制集权制度维护者”的嫌疑，因为官本位是“专制集权”赖以生存的理论基础，因此不弄清官本位与儒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儒家尤其是孔子的嫌疑便永远无法排除。古代官员怎么产生的？当然是由皇帝任命的。皇权神圣不可侵犯，官本位自然牢不可破，官员将维护皇权当成自己的天职也就顺理成章了。那么皇帝的权威又来自哪里呢？解决了这个问题，一切才能大白于天下。
    秦帝国把主张严刑峻法的《商君书》当成治国宝典，该书除了高超的统治技巧与血淋淋的高压手段外并没有什么使人心悦诚服的理由，秦帝国二世而亡与此不无干系，直到汉朝这一状况才得以改观。董仲舒在答汉武帝问询时说：“上承天之所为，而下正其所为”“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汉武帝听后大为赏识，随即接受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从此儒家登上了中国的政治舞台。汉武帝何以对董仲舒的话情有独钟呢？因为董仲舒抛弃了儒家自然哲学思想，他将孔子眼中没有意志的天（自然）变成了有意志的天（神），并声称皇权天授。 于是，“天子”一词凭空而出，“皇权至上”应运而生，“官本位”从此变得牢不可破。
    孔子生于春秋乱世，寻道求仁至死不渝。儒家学说诞生于孔子死后一百多年的战国，孟子以捍卫孔子“仁学”为己任，坚持仁义至上的民本原则，喊出“君轻民贵”的主张，与道家、墨家、法家、阴阳家展开论辩，使儒家横空出世在民间开始广泛传播，然而在宫廷孔孟之道一直遭到冷落，许多君王甚至将孟子逐出孔庙。汉朝以后儒家虽然受到皇室宠幸，但更多孔孟信徒却并不认同董仲舒的天命观，他们坚信孔子“天何言哉”的铮铮教诲，以孔孟民本思想与董氏官本思想展开持久论战，这情形一直延续到今天，儒家既受推崇又遭贬斥的原因正在于此。
    第二、坚持认为“我们只有照搬西方现代民主模式才能摆脱‘封建专制’梦魇”的人将民主与自由等同视之，把“自由与专制”与“东方与西方”生生割裂开来。众所周知，民主是人类迈向自由的必由之路，民主制度是民主的具体形式，将民主制度等同于民主更等同于自由必然导致思维混乱。民主对应的是独裁，自由对应的是专制，“民主与独裁”彼此对立不共戴天；“自由与专制”则不同，它们相辅相成互为依据。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也没有绝对的专制，再完善的民主制度也不可能彻底摆脱专制的阴影，美利坚合众国的水门事件便是最佳证明。并不完善的民主制度还可能导致恶魔登台遗祸世界，希特勒和普金的侵略扩张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即便是人们无限神往的雅典民主制同样也并非无懈可击：它居然将自己民族的良知——苏格拉底送上了不归路，随后又被寡头制的斯巴达取而代之。
    形式由内容决定，形式与内容又并非一成不变，因此将某种民主形式（如三权分立）当成“自由与专制”的分界线实在幼稚可笑。“三权分立”（形式）只是“分权”（内容）之一种，分权的形式很多：日本的君主立宪、英国的大宪章甚至中国士大夫与皇帝分庭抗礼均可视为一种分权。不错，“三权分立”最初出现时确实是抗衡集权统治（皇权或独裁制）独一无二的民主样榜，从内容到形式统统无可挑剔。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集权者冒用该形式暗度陈仓，这时再将“三权分立”当成民主的唯一标识就不合适宜了，换句话说“三权分立”在没遭误导时的确是形式与内容的统一，在遭滥用以后这种形式便不再是民主的必由之路了（萨达姆和阿萨德就曾将“三权分立”玩得出神入化）。
    日本的君主立宪和英国的大宪章运动形式未变内容却在改变，以残杀著称于世的法国大革命虽然形式变了内容却依旧，所以“法国大革命”既是民主的里程碑也是专制的里程碑——它既有专制的形式（新旧并存）也有民主的形式（新），其内容也一样，并非简单肯定（“伟大的民主变革”）与否定（“旧专制的新变种）能说得清的。“三权分立”既不是民主思想本身也不是民主制度全部，这个概念寄托了人们对理想完备的民主制度的向往，然而这种总结既简单又偏颇，除了误导民众根本无法揭示民主自由的真谛。每个国家的民主进程都不一样，不同形式由不同内容决定，“全盘西化”不具可操作性的原因正在这里，阿富汗和伊拉克解体旧体制后陷入内战的残酷现实，也充分证明了依样画葫芦照搬别国模式绝非明智之举。
    用一条无形的分界线将东西方对立起来，并分别冠以“专制文化”与“民主文化”实在滑天下之大稽。西方很早就把老子辩证法和孔子仁学思想纳入其版图，而且古希腊的雅典民主不过是贵族民主，千千万万奴隶统统被排斥在外。更况且民众并非圣贤，失去道德与法律约束的民众随时可能被少数人洗脑控制变成丧心病狂的暴徒，三番五次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的“多数人的暴政”就是这样产生的，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屠杀异己、希特勒时代的屠杀犹太人以及我国文革时期道县对“地富反坏右”及其子女的大屠杀均不例外。
    将东西方对立是冷战时冷战思维的集中体现，自从前苏联和东欧解体以及亚洲国家纷纷现实民主化，这种对立早已经成为过去式，今天还坚持鼓吹全盘西化的人无异于在刻舟求剑。
    第三、“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无法与西方现代自由平等理念相溶”的详细解读如下：现代民主的核心——平等观念只存在于西方（天赋人权），东方文化中只有与之对立的不平等理念（孝道——王道），这一误解是因为缺乏对等级和平等观念进行考察所导致。
    首先，认为“孔子是中国专制社会等级观念创始者”的人以“原始共产主义”假设为其理论依据，然而越来越多的考察群居动物生活习性的生物学家们纷纷对“原始共产主义”假设提出了质疑。通过他们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清楚看到动物通过暴力建立起来的首领制等级森严，动物间的位阶高低决定了它们之间无法僭越的尊卑顺序。许多研究灵长目动物间统御与顺从关系的生物学家一次次证明了以上结论，二十世纪挪威生物学家谢尔德普鲁•艾伯还发现群鸡按地位尊卑顺序一个啄一个的现象，并用 “啄咬顺序”生动阐述了动物的等级观念。由此可见，等级观念源远流长根深蒂固，根本不是人类的独创，把孔子当成专制社会等级观念创始人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其次，以“人人生而平等”“天赋人权”作为平等的标志牵强附会。“人人生而平等”“天赋人权”只是人类的愿望，现实中的自然人根本不可能平等。“天”就是“自然”，“天赋人权”也就是自然赋予的人权，然而具体的自然人却是不平等的，怎么才能化解这个矛盾呢？西方人假设有一个创造万事万物的上帝，并由此作出“所有人在上帝面前一律平等”的推演，就这样将具体人变成抽象人，完成了人类走向平等的第一步。第二步则须将虚拟的上帝与实实在在的具体人结合起来，于是他们找到了人人都感同深受的“爱”，因为唯有通过“爱”，人类才能让自然界不平等的人欣然接受思想界“人人平等”的崇高理念。
    东方的孔子继承发展了我国先民的自然哲学思想，他直接用天（自然）代替上帝（神）的存在，这种思维既简单明白又清晰无误，不给企图欺世盗名之人留下丝毫可乘之机。然后他用“仁”——“爱”完成了“人人平等”的过渡。毫无疑义，孔子的“仁义至上”与西方的“天赋人权”异曲同工，“仁本位”就是“人本位”！
    说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心领神会，然而一提起“仁义”很多人便不知所云。其实深究一下就会豁然开朗：平等必须有一样东西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于是“法律”应运而生，法律具体实在又严酷无情，但它必须以博爱（仁义）为基础——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否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便是一句空话。而博爱（仁义）也得有一个基础，那就是孔子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法律”不是凭空产生的，它是对博爱（仁义）的诠释与维护，认为“仁义”与“法律”相悖的人实在糊涂至极，把孔的仁义学说比喻成现代平等思想的萌芽，那才是恰如其分的比喻！
    此外把不平等产生的根源归咎于孔子提倡的孝道同样荒谬绝伦。父母对子女的爱与生俱来，当一个人感受到伟大无私的父母之爱而又懂得回报时，他才能走出自恋的樊笼去关爱他人。孝无非是让人学会感恩，同西方人通过对上帝感恩如出一辙。
    还有人用墨家的“兼爱”平等观来诋毁儒家孝道，把孝道说成是王道的基础、不平等的根源，这是因为他们缺乏对人性的了解。“爱普天下人”无可非议，但如果缺乏诚意，反而会沦为自欺欺人的托辞。爱既不是可以传播的思想、也不是单一的情感，爱是主客观的统一、是内心与行动的统一。“爱我们不认识的且永远遇不上的人，那是极容易的事！我们无需牺牲点什么，而与此同时我们却对自己很满意，良知被愚弄了”（托尔斯泰语）。人类是极易自欺的动物，这并不是说人类具有撒谎的天性，而是潜意识使然。爱不是用来炫耀的资本，爱是无偿给予默默付出；爱也不是聊以自慰的资本，爱是刻骨思念痛苦反省！墨子的“兼爱”固然美好，却是无源之水无根之草，抽象的爱源自具体的爱，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人岂能爱普天下的人？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主张全面清算传统文化全盘西化的人并不比主张既抵制西方文化又清算传统文化的人高明，因为他们都是“一分为二矛盾对立”思维模式的受害者，他们顽固坚持非黑即白非正即邪的极端思想，无端地将古今、中外、东西方对立起来，或盲目批判一切打倒一切，或盲目推崇一些似是而非的真理。
    世纪风云诡谲莫测变幻不定，时至今日，“充分世界化”已经在宝岛台湾初现端倪，这铁的事实既印证了胡适先生的先见之明，也充分揭示了“全盘西化”与“充分世界化”的本质区别。台海两岸的华夏儿女如今已不再彼此敌对如怨如仇，使他们紧密相连的不是社会制度的优劣和民主进程的快慢，而是中华民族这根扯不断理还乱的文化纽带。
    每一个伟大的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模式，正是这种独一无二的思想模式使他们创造出辉煌灿烂的古代文明，同时也使他们能够与其他民族彼此交融共同创造人类更加辉煌灿烂的现代文明，完全抛弃自己民族的思维模式与思维习惯无异于邯郸学步，只会使该民族彻底沉沦！思想总是一脉相承的，去伪存真去芜存菁是思想得以伟大的唯一路径，任何一种现代制度都是从过去制度中化茧成蝶蜕变出来的，现代民主制度也不例外，先进的西方法律诉讼制度与我国宋朝法律诉讼制度几近相同便是一例，企图摆脱传统文化凭空产生现代民主的念想永远只能是美丽炫目的空想。
    中华自然哲学思想既是民族的也是全人类的宝贵精神财富，敬畏自然崇尚仁义的中华民族与敬畏上帝崇尚博爱的西方民族并无二致，无论世界风云如何变幻，敬畏与仁爱将永远伴随人类前行，老子和孔子的智慧必将永远照亮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胡先生提出"全盤西化", 乃目睹當時中國衰弱守舊之憤言, 誠可解也. 學子不加思慮而"全盤"接收, 這是一種妄動. 即便胡先生提出是"充分西化", 恐怕結果也沒有太大分別.

日本明治以來, 充分西化, 然故有文化仍有充份保留, 武士道亡而武士精神猶在 (二戰後倒是一步一步走向"被闀割化"了.), 今天南韓, 台灣在文化, 政治上亦充分西化, 看不到有和儒家思想相勃的現像. 民主與孝道, 愛國與自由 乃一幣之兩面而已.,

中國文化中寶藏甚豐, 但渣滓亦不少, 我等不宜故步自封, 逢古必奉, 況今日世界已非昔比, 以自身文化為榮之餘, 不可能不與世界潮流接軌. 否則, 更"曾先進"的文化亦難逃被湮沒淘汰的命運.

謝謝湖湘思者的分享.

[QUOTE][b]下面引用由[u]小土豆[/u]发表的内容：[/b]

胡先生提出"全盤西化", 乃目睹當時中國衰弱守舊之憤言, 誠可解也. 學子不加思慮而"全盤"接收, 這是一種妄動. 即便胡先生提出是"充分西化", 恐怕結果也沒有太大分別.

日本明治以來, 充...[/QUOTE]
全盘西化和充分世界化的主要区别在于前者与传统文化水火不相容，后者则能包容传统文化。

[QUOTE][b]下面引用由[u]湖湘思者[/u]发表的内容：[/b]

全盘西化和充分世界化的主要区别在于前者与传统文化水火不相容，后者则能包容传统文化。[/QUOTE]


不見得

[QUOTE][b]下面引用由[u]自由[/u]发表的内容：[/b]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平等必须有一样东西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如此说法不敢苟同。所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说的是，人人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而不是由一个东西凌驾的。
    有人认为，天道是衡量真...[/QUOTE]
人人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法律就凌驾于每个人之上，没有这个前提，人人平等只是一句空话。

[QUOTE][b]下面引用由[u]小土豆[/u]发表的内容：[/b]



不見得[/QUOTE]

全盘西化的前提是传统文化没有可以改造和利用的价值，必须统统抛弃；充分世界化则不同，是在传统文化基础上走向世界。

[QUOTE][b]下面引用由[u]自由[/u]发表的内容：[/b]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平等必须有一样东西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如此说法不敢苟同。所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说的是，人人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而不是由一个东西凌驾的。
    有人认为，天道是衡量真...[/QUOTE]
“世界是依照客观规律来运行，事物的双方是互相制约，互相依靠的，世界的运行，不是依靠真理，仁义道德来维系”

你说的客观规律其实根本不存在，那只是人类的一种假设罢了，即使有也不可能为人类完全认识。
客观规律和客观真理意味着完全脱离人类的主观意识而单独存在，如果那样的话人类如何能认识它呢？人类认识世界必须依赖主观意识，这一前提注定了客观规律与客观真理只能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如果只是以主觀意識為依歸, 我就可以說給你聽: 儒家學說在現今世界脫離普世價值根本行不通.

[QUOTE][b]下面引用由[u]小土豆[/u]发表的内容：[/b]

如果只是以主觀意識為依歸, 我就可以說給你聽: 儒家學說在現今世界脫離普世價值根本行不通. [/QUOTE]
这不过是文革大批判的回声罢了，如果儒家學說真如你所说脫離普世價值，台湾就不可能平稳过渡到现代民主社会。

[QUOTE][b]下面引用由[u]自由[/u]发表的内容：[/b]

“你说的客观规律其实根本不存在，那只是人类的一种假设罢了，即使有也不可能为人类完全认识。”这就是根本的分歧。客观规律，肯定是存在的，只是主观世界，不能完全知晓。如按君的观点，正是目前流行的阿里士多德看...[/QUOTE]
“客观规律，肯定是存在的，只是主观世界，不能完全知晓”，与“客观规律只是人类的一种假设”就是同一个意思。说一种不能为人类完全知晓、只存在于人类想象中的东西，在客观世界中并不存在合情合理。“道可道非常道”说的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