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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品读] 黛玉与紫娟


    作者:蔡英英

      紫娟是黛玉的贴身大丫头,与黛玉可谓形影不离。虽然雪芹先生并未明确将她划到金陵十二钗副册或又副册中去,但对她也是着墨较多的(当然是指在众多丫环之中)。我也很喜欢这个看似不起眼,也不十分重要的角色,也许,她没有晴雯的聪明能干,也没有鸳鸯的刚烈勇敢,没有小红的八面玲珑,可她终是善解人意、沉静朴素的好姑娘。
      大家都知道,大观园们小姐们的贴身丫头地位较高,比那些嬷嬷们、老妈子们地位高得多,连管家娘子们见她们也要礼让三分的,得罪了她们可了不得。只要她们随便在小姐们耳朵吹口风,小姐们再反馈给凤姐等当权派,其他下人可有罪受了,何况老妈妈们也有儿女在大观园做工,也希望被大丫头提拔到“前面”去(指升为小姐、公子跟前的仆人)。于是,公子小姐们的大丫头几乎个个都容貌漂亮,举止端庄,言语大方,待人得体。紫娟是老太太心爱的外孙女黛玉跟前的人,自然是聪慧过人、细心谨慎的人。准确的说,她原来应该也是老太太的丫头,文中她有一段话说“我也是和袭人、鸳鸯一伙的”,可以推测出他们正是老太太的人。
      首先,紫娟心细如发,照顾体弱多病、任性多疑的黛玉可谓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冬天,黛玉在外游玩,她吩咐雪雁连忙送个手炉过来,可见她对黛玉的服侍相当小心谨慎。她也是十分辛苦的,每天要指导小丫头们按时熬药炖汤,有时她不放心还得亲自动手。黛玉后段时间,因眼望与宝玉姻缘难续,心灰意冷,连药也不愿喝了,自暴自弃的样子可急坏了紫娟,她得一遍遍哀求黛玉喝药,保重身体。紫娟很沉稳素静,为人低调,在大观园丫头们中从不大声言语,打骂小丫头,也因为这一点合了黛玉的脾气,这与黛玉的影响和身份分不开的。她善解人意,尽管她是黛玉来到贾府后,才由老太太亲自指给她服侍的,但她在短时间就赢得了一惯任性刁蛮黛玉的信任,可见她是与众不同的。而从苏州带来的、自小就跟着黛玉长大的雪雁得不到如此的信任,可见紫娟是很善揣摩心意、聪明贤慧的女子。黛玉多愁善感,经常为了一些小事落泪。有次宝钗送了一些南方带来的礼物,黛玉触物伤情,想起自己无父无母,又无兄弟,哪会有人也给带这些土特产。紫娟明知这一点,又不敢也不忍心点破,她苦劝:“病如今又好些,又这样哭哭啼啼,岂不是自己糟蹋自己身子,叫老太太看着添了愁烦了么?”当然,黛玉也不会因为紫娟的悉心照顾而改变性情。
      黛玉经常与宝玉拌嘴生气,只有紫娟守在身边劝慰他,以旁观者的身份告诉心苦的主子,宝玉是真心爱着他的,才能移去她心中的疑云和忧怨。当然,也只有紫娟才敢大胆地批评黛玉。有一次,宝黛又因玉的事争吵,紫娟这样说黛玉:“论前儿的事,竟是姑娘太浮燥了些”,“我看他(宝玉)素日在姑娘身上就好,皆因姑娘小性儿,常要歪派她,才这么想”。尽管嘴上饶人,黛玉心里也暗自服气。接着,宝玉来访,黛玉实际很想见他,因姑娘家的骄傲,不肯开门,紫娟过意不过就说了一句话,“这么热天毒日地下,晒坏了他,如何使得呢?”一下子说到她心中去了,又给黛玉有台阶下。
      黛玉寄人篱下的凄凉,为爱情而心生的苦闷,只有紫娟最为了解,她早把黛玉不仅视为主子,更视为姐妹,为她的未来而时时担忧。为了试探宝玉是否痴情,她作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就是骗宝玉说黛玉要回苏州老家,暗示可能会另嫁他人,而后观察宝玉的态度。痴心一片的宝玉当即心智迷糊,如同植物人,弄得大观园人心惶惶,鸡飞狗跳,连老太太也惊得魂飞魄散。闯下弥天大祸的紫娟连续多日守候服侍宝玉,直至他清醒过来,她坦率地告诉宝玉她此举的目的。善良的宝玉当即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听了这番深情的誓言,紫娟心里踏实了。她果断地找黛玉商议,说“趁早儿老太太还明白硬朗的时节,作定了大事要紧”。她对黛玉推心置腹,分析了宝玉“心倒实,最难得的是从小儿一处长大,脾气情性都彼此知道”。接着,她劝黛玉想些办法,“拿主意要紧”。毕竟,“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从这一番话看出,紫娟是位极有主见的女孩子,考虑问题也较长远。
      对于现实生活中一夫多妻制,她是反感的,她这样痛斥那些花心的贵族公子,“公子王孙虽多,那一个不是三房五妻,今儿朝东,明儿朝西?娶一个天仙来,也不过三夜五夕,也就丢在脖子后头了,甚至于怜新弃旧反目为仇的,多着呢。”可见她是极现实的,清醒地分析黛玉她们可能会遇到的悲剧。果不其然,迎春就成了这种悲剧的主角,当然还有香菱、尤二姐等人。紫娟这么希望宝黛结合,首先是她真心的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她还有一个小小的自私心理,那就是:其实她也是喜欢宝玉的,呵呵,这也不奇怪,大观园许多丫环都爱慕多情公子宝玉。因为紫娟清楚,自己与黛玉情同手足,难舍难分,黛玉如果嫁与别人,自己肯定会陪嫁一起过去,与宝玉长相厮守的美梦就破了。黛玉若嫁给宝玉,她就极有可能会收房,明正言顺地成为宝玉的妾。紫娟的确是一片苦心,可以她的聪慧却远不敌薛姨妈、宝钗的精明厉害。宝钗善于掩饰对宝玉的深情,待黛玉也亲如妹妹,让紫娟误认为她是大度的“好人”,处心积虑的薛姨妈也被她们认为是可亲的“妈妈”。这也难怪,连向来聪明过人的黛玉也被表面迷蒙了,反叫宝钗为“姐姐”,薛姨妈为“母亲”。紫娟急到竟病急乱投医,居然央求薛姨妈为黛玉做媒嫁与宝玉。一方面,也反衬出薛母的虚伪和阴险,紫娟的单纯和可爱。毕竟,求人为媒这话是要巨大的勇气来说的,也要承担相当的风险的,尽管紫娟是以开玩笑的口气说的。所以,紫娟这番话暴露了黛玉的凄苦心思,也让薛家加紧了金玉良缘策划的步伐。紫娟这番话也透露出了黛玉一种无奈的悲凉,一个美丽绝伦的待嫁少女,应该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热闹与繁华,可孤苦无依的黛玉不仅没有主动为其做媒,反而是贴身丫头央求别人做媒!黛玉有些尴尬,尽管这只是在笑言之中。
      在黛玉伤心绝望时,只有紫娟温言软语地陪伴在她身边;在黛玉生病卧榻之际,也只有紫娟日夜端茶送水地侍候;与黛玉同喜同悲,共患难共忧愁的也只有她。黛玉的寂寞,只有她真正的(当然,除了宝玉);黛玉的凄凉,只有她真正的体会。也许,以黛玉之才高盖世,人生知己除宝玉、湘云、宝琴之外,那就是不起眼却懂其心思的紫娟了。其实,紫娟希望黛玉开朗些,有些事情看开些、坚强些。但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黛玉在认识到木石前盟将是水中月、镜中花时,绝望的她健康状况迅速恶化,直至魂归离恨天。紫娟的希望也同样越来越渺茫,看破红尘的她,毅然出家为尼,在青灯古佛中了度残生了。
      我心目中的紫娟应该是,清清素素的,如一株洁白晶莹的栀子花,静静地盛开在暮春的细雨中,守候着山崖边那棵绝美动人的绛珠仙草,淡淡雅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飘荡……
    [ 这个贴子最后由梦江南在2008-1-28 20:38:51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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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红学派诞生了.
      文很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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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黛玉心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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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不通的人奢谈红楼。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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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OTE][b]下面引用由[u]沧海一笑[/u]发表的内容:[/b]

                三个不通的人奢谈红楼。
                哈哈哈![/QUOTE]

                你怎么知道欣彤妹妹不通啊? 听说也是一个红学家。好像毕业论文就是《金陵十二钗的暗恋对象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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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好作品!咱们美华人才荟萃,看来,也要开辟一个“百家讲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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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番见解!
                    为什么中间那部分看不到呀?全是些莫名其妙的文字.
                    怕只怕,君归来时我已不在,且留一株花,花自解语。君见此花,必如梦相似。
                    君若问花,人花同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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