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凛子的小小说《爱情是一种病》，激起我阵阵涟漪，不期然自拿屏前几许方块，冲击心湖深处，溅起爱的回忆，聊说爱的动力。
爱是一种动力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的妹妹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最高指示，迈向了“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时，城市人生活尚艰，知青生活更难，而我妹一向体弱，其艰难可想而知。妹妹下乡后，我的心底常现她的羸弱身影，好想探望她！一天，收到妹信：想念哥哥，望早来探。我骤起念头：骑车探妹。
广州至妹妹从化住地单程56公里，骑车约需三到四小时，如早去晚归，当日可回。我不无故意地把想法告诉心中的“她”，那时我和她的感情只是模糊的爱，朦胧的情，可算 “情窦初开”，她却不经思考，脱口而出：“我要和你一起去。”听了她把车同行的要求，再看娇小玲珑的她，两眼闪光，一脸坚定，虽犹疑她的体力，却渴望与她同行。于是，不加细想，同意一起出行。爱情，真是盲目！
那天，她骑“永久”，我踩“红棉”，迎着朝阳上路。初恋甜蜜，一路说笑，一路开心，夸张一点真是“一路歌来，一路笑”。我们不知不觉于午前到达目的地。见到了久久心牵的妹妹，端详她黑瘦的脸庞，环顾简陋的生活环境，心有戚戚，却不晓得安慰还是鼓励。只记得短短两个多小时包括和妹妹共进午餐，在生产队附近看环境，和她的同队知青当地农民稍作寒暄，给妹妹留下一点钱和食用品就开始踏上回程。
古语云，“一鼓作气，再而衰”，早上体力充沛，“游”意正盛，加之风和日丽，骑车三四小时，一鼓作气，并无大碍。下午经作歇息，我们体内已堆积的乳酸发挥效应，再起程，阳光还猛，就难免“再而衰”了。再者她长期蹲实验室，是没经风雨，少见世面的“温室花朵。”其体力在两小时后渐见不继，骑速减慢，我问，“累吗？要不要歇？”“不累！不用歇！”她在坚持；再后，见她大汗淋漓，衣背湿了一片，又问：“累吗？要不要歇？”“有些累，不歇。”她还坚持；再稍后，更见她衣服湿了大片，还大口喘气，显是强弩之末，可她还在勉力坚持。我明白她初次和我出远门，既不想拖累行程，也不愿留孱弱印象，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即使再累也要坚持下去的。我不再问，主动停下来歇一歇，喝点水，吃点干粮再走。谁知这一歇，再起程，我也自觉双脚沉重，难以抬步！原来连续骑车七个多小时，对于任何一个城市人都是一道极艰难的坎，于她更是不言而喻。到底城市人缺乏长程锻炼啊！我是太过天真了。（这应了凛子爱情是一种病？）但黑夜将临，不能久歇，我唯有鼓励她跨上单车，踩动脚踏，继续前行。
暮色中，我俩疲态毕露，双脚犹如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体力越来越差，车轮的转动也慢多了。幸好我们保持语言交流，彼此关心，感情逐渐加深，心电自然延伸，爱的感觉和力量神然而来，疲累也似乎减轻了。。。可以确信：爱情是一种动力，它具有无法估量的能量和效应。
华灯初上的一刻，我们终于熬到了广州。我坚持把“她”送回家中，她的母亲看着女儿步履维艰，一瘸一瘸地别进家门，眼里流露了无限的痛惜，自然也有点点怪责吧？我自觉太过幼稚，深感愧疚，唯待她浴后，用药酒细细为她按摩双足。那一刻，我可以感觉：她虽痛苦却也坚强，同时我亦明白她在心甘情愿地承受这种肉体的痛苦，而感受心里的甜蜜。因为她的眼神没有埋怨，却有隐隐的欢愉，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效应吧？
（她经此“折磨”需要连续两周的物理治疗才完全恢复，我是把她害“惨”了！可她后来成了我的太太，也没亏，呵呵。。。。）
4-16-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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