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


“你要做的一切是使它看起来像弥撒，而不是实际上做弥撒。”


1
在黑白的影像里
一棵田野里的树
成为孤独的象征
你无法用语言诠释它的孤独

闪电会在一秒钟之内
暴露它的欲望
它渴望着一场倾盆大雨
由上而下地淋漓

它遥望着天空
（它从不俯视大地
即使在秋天
落叶纷纷的时候）
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它从不舍弃春天
坠落，只是宣泄郁闷的一种方式

很多时候，我揣测
乌鸦的尖叫
而枝桠传递给乌鸦的信息
是一种凄厉

2
沉默，总会产生很多意象
你的沉默加上我的沉默
就像屹立在沙漠的金字塔
而法老的咒语
隐隐约约地在森林中流传着

人面狮身的斯芬克斯
跳崖自尽了
俄狄浦斯开始了他的命运之旅
他不知道

从那时开始
人类学会了自虐
可那只是一个希腊神话
不知这是不是一种戏弄

3
春天的一个闪电
沉默了一个秋季
才在冬季的上空惊雷

乌龟说，我跑得就够慢的啦
你怎么比我还慢啊
乌云羞怯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触电

4
一场意外的大雨
淹没了所有的语言

向东，或者向西
主动里隐藏着被动
只有意外是潇洒的
——自由落体

5
华丽的楼梯就像一个摆设
悬浮在大厦内
乳白色的大理石
上面没有一个脚印

电梯，上来下去
进进出出的人
衣冠楚楚

只有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仙度拉
拖着长裙走上楼梯
水晶鞋清脆地敲打着大理石
发出悦耳的声音

那是一种无声的影象
没有人会懂
旋律的奥妙
隐匿在时间和空间之外

6
流淌是一种自然形式
由上而下

阿芙洛狄忒头戴花环
躺在小溪中
长发和裙裾在水中漂浮着

把身体打并不是很痛苦
无论与谁做爱
裸体的阿芙洛狄忒
永远没有水中的阿芙洛狄特好看

大力神站立的姿势
最有男性的魅力

7
厄里斯抛下了一个金苹果
送给最美丽的女神
帕里斯这个傻瓜
把它给了阿芙洛狄特

希腊神话里的爱情故事
孕育了很多私生子
没有一个成为哲学家
宙斯恼怒成羞
不再理会特洛伊战争

7
我所做的一切
只不过是把细节镶嵌在宝石中
串成一串项链

细节是柔软的
镶嵌在宝石中永远不会腿色

可我还是不敢佩带
谁能保证这些宝石
不是尼俄柏化成的石头

200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