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震寰作品
四季·我的白皮书





    万能而光荣的摩奴，关怀众生，把这些重大法律，已全部对我启示，它
只有对不配认识的人才是秘密。
                   ——《摩奴法典  第十二卷  轮回  最后解脱》

    凡听见的人都将这事放在心里，说：“这孩子将来怎么样呢？因为有主
与他同在。”
                   ——《圣经  路加福音　给施洗约翰起名》


    你只要留神过我的四季变化，就会分辨出世界的童年、青年、壮年、和老年。
一年四季严格遵照规则变化，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蒙田

    我们永远在同一个圈子里转动。
                    ——卢克莱修


一



静静的夜晚
已不属于盛夏
风中的花朵
风中的故事
风中的寓言
风中的启示
在幽幽的星光下
一点点地消失

只有月光看见过苦难
只有月光知道苦难真心爱我们
在寂静的夜的沉默
在如水月光的照耀
最初的真诚
被时间一点点地证实

最初的真诚
被时间一点点地误杀了
所谓成熟
只是人心收获的计较
秋风瑟瑟飘荡
天下芸芸众生啊，也在这成熟、糜烂的季节
瑟瑟飘荡

保留下的真诚
是存在的基础
但几乎没有人知道
更没有人珍惜
我不允许自己在秋风的暗淡中磨灭坚硬的本质
我不允许自己的生命活得像小丑一样

在秋天生命收获的只是无边的萧索
在糜烂的内部
只有我依然完整、干净、纯洁
这美好、纯净月光
在所有沉静、惶惑梦上闪烁

幸运的男子啊
世世代代
在上帝应允的土地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用自己勤劳双手
养活自己，养活自己的歌喉
养活存在着，却那么容易被忽略的生命历史

所有的歌者也是我自己
所有的歌者，也是南方的后代
出生在南方小小村庄
像清贫小鸟
在秋风中啜露充饥
用简单声音歌唱

海其实这么近
但我没有出海打渔
我宁愿饿着肚子

满海鱼的影子
世界已空无一人
鱼和它们的影子占据陆地
当神允许我以鱼的名义
孤独地活在陆地上
我同时以小鸟名义
保留住天空
保留住歌唱的权利
并在最后的时刻
成为最后的歌者

这是或洪荒或史前或史后时刻
也是任何时刻
南方的歌者是神和人最后的幸存者
要求自己用简单句子重造世界
要求自己通过小鸟的歌喉歌唱
要求自己重造光明

神是怎样用七天造就人世呢
在这丰收时刻、溃败时刻
我将取代神吗？
我能取代神吗？

因为漫长所以麻木了
困为麻木完整的人世被日渐加强的罪恶维护着悄悄毁灭
没有人知觉
没有人站出来振臂呐喊
没有人以神的名义
捍卫人世的完整
在腐败的人世
再也没有人要求自己成为英雄了！

人
以一个完整的秋天
或是一个完整的四季
可以找回最初的真诚
最初的勇气
可以成为神
或以神的名义
创造一个完整、原初的人世吗？
最后的歌者
以神名义
无时无刻听到神的呼唤
允许自己成为神
自己的神
自己的臣民
自己的奴仆

必须无时无刻要求自己代替黑暗和影子
那些不愿意提起的花朵、故事、寓言、启示、话
海一样被我深藏心底
现在我用小鸟语言把它们写在这里
不再有苦难和怨恨
被允许留在灵肉深处的
只是爱、珍惜和记忆

秋天了
满地游鱼成群结队
站到田野和山坡上去
大地固执的凸起部分
它们从四月开始替换衣服
替换渴望和绝望
掩饰以绿色或金黄的表相

白天和黑夜的颂辞
包括小鸟翅膀也变得匆促
天空行走的第一缕月光
透出无限臃肿的倦意

传说中的光荣姓氏有人继承了
倒下的人和神成形鱼群和它们的影子
流浪者
疾走的人
你在最后时刻认出了自己
双手布满金黄稻谷
额头长出绿色树木
自始至终记住被人和神遗忘的记忆
记住认出人世第一行文字时相信的奇迹

崇拜从昨天开始就被感伤的秋风破坏
崇拜从昨天开始就被感伤的秋风建立
无论从何角度
当人绕开时间
遇见的将仍然是时间

时间啊
你上帝昭示的尺度
公正、公平、清醒、冷酷又宽厚
不发一言又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秋风彻彻底底地堕落了
一切因为堕落飞速地前进
并在前进中飞速地成长和死亡





二




天晴后
我看见了雪
雪在飘
神和人都把它当作了朋友
兀立在荒野的光秃秃古树上古老的猫头鹰
代替了天空所有飞翔的翅膀
兀立在荒野的光秃秃古树上古老的猫头鹰
沉思着
让天地间的苍茫
湮没心底

将神神圣的馈赠奉献给翅膀
馈赠给自我放逐的歌者
记忆，人世甜蜜之浆啊
将半边脸掩到墓碑之后
凝视白雪的纯洁
害怕白雪的纯洁
而我三缄其口，猫头鹰三缄其口，神也一言不发

穿过大地苍白面庞
雪产生了飞升的形象
奇妙的飞翔，小鸟的翅膀
连同鱼和它们的影子
纷纷摆脱躯体与欲望

加入飞升的队伍
我从猫头鹰眼漩涡里浮上来
渡过第一阵轻盈
跨越第一块阴影
遇见了我自己
遇见了第一批死去的先知

我不是先知
但我从来也没有死去
我长久地依靠小鸟的肢膀活着
像火中之鸟
我活在火中
我不是凤凰
火只是我心中的激情
被风抽击的火焰
火舌高扬，灿烂，瑰丽
并在最后时刻
认出了我
成为了我
认出了先知
成为了先知

区别猫头鹰和小鸟或是凤凰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但我必须要求自己学会区分它们
就像我必须追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往哪里去
当我学会追问
我就成了人世的第一个男子
并用自己的肋骨
造出自己的妻子

此时此刻
我将怎样企盼自己和神天国中明丽的再生？
此时此刻
我将怎样告知自己从来也不曾活着或死去？

穿越陆地全部鱼群和它们的影子
走过天下的高山、沙漠、海洋
见遍困苦生活中挣扎的人们
见过母亲为他吸毒的儿子所折磨，绝望、消瘦、奄奄一息
见过被拐卖了孩子的父母伤心欲绝的呼喊、哭泣
见过富有者豪华、铺张的宴席
见过政客的虚伪，战争的蹂躏，疾病的侵袭、盲从者给自己带来的恶果
见过天下有知者的努力和奋斗，奔走和呼喊
见过神因为人的罪行和坠落而被人和自己放逐

我命令自己坚守最初的真诚
坚守存在最后阵地
放弃生命狭隘的自我
在随之而来，冷酷、清醒的严冬
允许内心的大火、斧头
吞噬内心的黑森林
杀伐内心丛生的荆棘

冬天了
冬天了
在冬天
在皑皑白雪照耀、纯洁明亮的冬天
我借助小鸟眼睛看见偷林者对林木的杀害
看见偷猎者对林中动物的屠杀
看见偷猎者没有踩灭的烟蒂对森林熊熊燃烧
大火消融了林中所有洁白的积雪
大火毁灭林中所有生命
大火长久地映红了天空

林木在火的吞噬
迅猛地消逝了
（在消逝中林木飞升了吗？）
而斧头杀伐林木之后
没有回声
我的恐惧向四方奔泄
树液泪水一样纵横流淌

这也是人心的罪行吗？或是神的恶迹？
神给了人心和翅膀
它们却跟随撒旦向地狱飞扑？

一切也是存在本相
我努力做到不吭一声
像天空一直努力重新恢复它高远平静、高深莫测面目

这时谁还有勇气站到雪里
承受天空最轻微打击？
一些白色的头颅，在小鸟凄绝了的歌唱
坠落，旋转
从树木伤口的燃烫
渗透给人和神正在存在和正在消逝的光明
渗透给我的歌声
渗透给天空和小鸟苦难的翅膀

迟钝且安静了
也没有色彩
这些纯洁从猫头鹰诅咒眼里长出来
变成完善的存在，缥缈的存在，正在消逝的存在

因为缥缈所以更加真实了
因为缥缈所以悄无声息
成为最可怕的杀手！

在高耸云杉结集年轮还能听到渺渺严冬的叹息吗？
那棵经受了原子弹的摧残也没有死去、活了四千九百多年的胡杨树现在仍然活着
而它的同类，另一棵比它活过更多岁月的同类
被一个无耻的人
以科学的名义
用一柄锯子拦腰锯断

阴影仍在忧郁的树干之间滑行
幸福已没有歌
没有了上帝赐福的思想、真诚，我也一无所有

冬天啊
雪使你获得冰清玉洁，活得美丽
获得同时使你受伤
并使受伤无所遁形，千万倍地放大

从四面八方向内心靠拢
又从四面八方向外逃逸
通过翅膀
我所追寻的已很难接近
（一样很难拒绝）
这时我是冬天血液的沉醉
灵魂的颤栗
悄悄地哭了
流着幸福的泪水
承认自己是人世最后的歌者
南方的歌者
所有的歌者
最后的歌者和自己的神和自己臣民自己的奴仆

肉体的渴望和拥抱呵
当我流下泪水
心中燃起热望之火
我不得不与严冬无限度地结合
并无限度地沉沦和坠落

假设一个女子吧
像亚当的肋骨
那最初的女孩
穿着漂亮裙子
梳着漂亮辫子
我把她名字偷偷写在校园的柱子、存在的课本和生命的树干上

假设那时我刚出生
（我刚出生就老去了，但并没有死去，我是唯一不死的人）
有了初恋的女子
当我唯一一次鼓起勇气握着她的手
我竟能清晰地想到天荒地老
内心充满纯洁和幸福
而第二年另一个女子把我抱在怀里
在一个凄惶的夜
她脱掉了我的裤子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爱过她
可怜的女子
在这夜之前她被另一个男人爱过
在这夜之后她也没有成为我的女人
并同我尊敬的神关系暧昧

问题或者不是那女子的背叛
当我爱上人和神
我同时爱上了另一个人世的女子
而那个女子并不爱我

爱人者
人不爱他
造物总让存在阴差阳错

造物存在更高的原则吗
生命向往盛夏
炽烈、燃烧的盛夏
展示存在的胜利
可是寒冷来了
存在的、遇见的
只是冷酷的冬天

清醒者是必须承受寒冷的
就像上帝必须面对上帝
死亡必须面对死亡

人是必须面对自己的
当我承认自己是自己
我也承认了自己是所有人世的生命
人世最后的歌者
南方的歌者
所有的歌者
最后的歌者和自己的神和自己的臣民自己的奴仆
卑微而尊贵
痛苦又幸福

我必须再三地强调自己的身份吗
或者什么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必须学会承受、忍耐和奋斗
学会做一个正直的人，真诚的人，勇敢的人

也必须学会享受苦难
我必须明白自己多么幸运！

长久的坚持之后
我终于明白自己是一尾鱼
被神允许孤独地活在陆地上
肩负神圣使命

沿途留下太多鱼曾经占据的蛛丝马迹
天空最后一只翅膀也消失了
秋林沮丧我追随的脚步
流在山岩上的山泉
清晰，消瘦，熟知岩石的习性
在这崩溃的倾向
斩断我眷恋目光

谁双目已瞑
双手摊开深秋永恒的空寂？
命定的季节啊
赤裸如铁
坚硬如铁
冷漠如铁

我的呼喊能抵挡无边无际的秋雨吗？
让词语熄灭吧
灰蓝色影子溶和
声音变得沉寂、暗哑
色彩、生命、存在都化成模糊的暗影
以果实的名义，以收获的名义，挂在枝头，沉甸甸地晃



三



生命教会我拥抱、爱恋和怀念
教会我流浪、歌唱和寻找
也教会了我珍惜人世所有的苦难和欢乐！
（人世所有的苦难和欢乐啊
从来也没有离开过我）

当洪水泛滥
满地游鱼、影子
神和人把自己销毁
神和人也把自己忘记

只有我不曾忘记一切
当我用鸟爪写诗
通过小鸟的歌喉歌唱
神和人将再次记起自己、认识自己和永远记住自己
只有我让神和人知道内心应存深深感动、感激

让心呐喊吧
让心用面颊抵挡风雨
然后遗忘遗忘
憎恨憎恨
哭泣哭泣
永在永在

让这屹立而如烈火的节季
像骄阳一样辉煌吧
照彻我
照彻广袤而难以名状的万物
照彻我内心的翅膀
照彻尘世短暂的快乐和天堂永恒的歌颂




四




通过什么走出这阴郁的秋
走出暧昧而虚伪的冬
并且走出奶油未干，小白脸的春？
路前面是路吗？
佛陀或十字架的指示是什么？

翅膀是永在的
而最后一只小鸟也消失了
我的追寻
赤裸裸如一块秋的铅板

爱呵！爱呵！
你是我的地理
我的迷航
我的流浪
爱呵！爱呵！
你是我的甜蜜
    我的幸运
    我的护身符
在有可能同时占据天空的鱼的缄默
顺着秋风漂去

顺着秋风漂去
人世终极的梦想
会接受我这沱泪的形象吗？
我孤独的生命呵！在哪里都像一棵树
向馋嘴的大地奉献黄金的叶子和丰盛的果实
向正在复活的小鸟和复仇的斧子
奉献血肉

树呵
可以建构人居住的房子
可以结出人果腹的果实
可以成为人眼睛里希望的绿色
也可以为每一个经过和对它有需要有索要的生命提供保障和保护

但再没有人重视树木了
再没有人为死去的树木歌唱
没有人在死去的树木下重植绿色枝叶
没有人让自己成为同一棵树

这是唯一用简单词语、推心置腹交谈时刻
它是快活的
甚至神也认识它
我放纵地给语言插上翅膀
任由它在空中闪闪发光
任由雪花把它引向那苍茫天际……

就是这样
我把自己幽禁在这腊月的冰天雪地
允许自己放下纸笔
让自己深藏在这厚厚白雪
像一只执拗耗子在洞口后面露着忧郁微笑

空气像轻盈柳条舒展腰肢
心就这样沉沦了
沉沦于时而发黄时而发红的云彩
沉沦于小鸟复活后变换方位时的歌唱，变换方位时的拍翅
楼房的面颊在风中飘荡，张开
而角落里药店的红十字更加刺眼地闪耀
这就是春了
它有何意义？
我看到自己的躯体
在白雪融化之后
耗子一样蜷缩在春的深处

生命啊
爱是最深重的杀伤
流放的欲望
忧伤的欲望
皆藏匿于这爱的伤害

一切爱和被爱的
乃是天际的黑夜呀！
人
当大地春回
繁花似锦
处处呈现欢乐
最后一批火箭将夺走世界背脊所有时间
蔽护我们的房屋
将只有一枚火柴存在
点亮黑夜
守护世界最后的十亿尸首

那时我通过依然活着猫头鹰的眼还会看到什么？
睫毛平静地变成森林的景色
重新陷入沉默的大地之后
我执意不再移动的两只脚之间
有一滴泪水落下



五



一滴泪也是能激起万重波浪的！
生命啊
我的歌唱将在我前面带路
然后让我迎接夏
进入夏吧
灼烈而后燃烧
而后涅槃于燃烧

正直、火烈的夏啊
诗歌的父亲
我把赤裸裸的肉体交给你
我把赤裸裸的灵魂交给你
我神圣的父啊
用你那大力的激情
还有那来自无边无际的
天穹、及大地的
力与光的燃烧
重塑我的力与光的硬度
翅膀自由飞翔的硬度

夏天了
鱼和它们影子占据地盘还和人的世界咫尺相连吗？

夏天了
在曾被鱼和它们的影子占据的海洋、土地和没有被占据过的天空
我和神会遇到孩子脸孔一样天真的雷闪
倾盆大雨将浇出猫头鹰宽容的笑容

在夏天
在神秘之力下
神、时间、我、猫头鹰、小鸟、鱼、或别的存在
终于见证神、时间、我、猫头鹰、小鸟、鱼或别的存在
终于变化成涅槃的鸟  大鸟
翱翔并且歌唱
时光顿间化为齑粉


                         2004/4/28  寄斋

震寰的诗，长而有内容！值得一读！

吴老师：您好！
  请允许我称呼您为老师。我拜读过您的几篇散文。《狮子》等。我很喜欢您的作品。
现有一篇文章是我突发感想写出来的，是否可以称作为散文，请您阅批。



                                                学生
 
与清晨约会

    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和清晨便开始了约会.
悻忪的双眼,微微地睁起,梦 还在索绕着我的大脑,似梦非梦中,太阳便悄然而至,他来得匆匆而飘摇.站在床前,注视着我,有时微笑,有时诡异,有时躲躲闪闪,有时明亮耀眼.每次的到来,都象是窥探我的心,我的身,我的魂,只有我知道它的最终目的是唤醒我,然后牵着我的手,把我送给清晨.
   清晨是可爱的,憨厚的,他总是傻傻地等我,无论是春寒料峭、夏季暖融、秋风乍起、冬雪纷飞,我身着一袭白色运动服站在他面前,他便习惯地拥我入怀.送我一缕清新的风,气息如此地美妙.让我感到他的可人儿.
我和清晨时而漫步街头,时而缓步公园,时而步履轻盈地跑几步,时而伸展倦怠的四肢.时而放声高歌,引路人不解地张望,清晨会宽慰地看着我,送我阵振风声以资鼓励.
与清晨约会,我是一个健康的人.
与清晨约会,我是一个快乐的人,
与清晨约会,我是一个幸福的人。
                                      

是你自己写的吗？甚是喜欢。
浮士德不知你看过没

天幕下的星先生好《四季·我的白皮书》系震寰拙作，多谢指教！
〈浮士德〉看过，一代伟文，欢喜甚！

[QUOTE][b]下面引用由[u]吴震寰[/u]发表的内容：[/b]

天幕下的星先生好《四季·我的白皮书》系震寰拙作，多谢指教！
〈浮士德〉看过，一代伟文，欢喜甚！ [/QUOTE]
天幕下的星先生？应该是女士才对[em30][em29][em25]

[QUOTE][b]下面引用由[u]吴震寰[/u]发表的内容：[/b]

天幕下的星先生好《四季·我的白皮书》系震寰拙作，多谢指教！
〈浮士德〉看过，一代伟文，欢喜甚！ [/QUOTE]
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可是女士哦
你写的诗好长，请问花了你多长时间呢
学习榜样[em30][em29]

天暮下的星女士好！千万抱歉！《四季·我的白皮书》是我长诗《寰》其中一章（共七章），写了十多年了。

好厉害，佩服
期待你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