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琐忆

文/清水芙蓉-

 
记得孙犁说过：“真正的快乐，在于童年……”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编织着你们……

                                    （一）

   “咦，快上来吧，胆小鬼！”他爬上树，冲着树下的我喊道。“我 ，我不敢……”我胆怯着，低下头，使劲揉着衣角。“军军，摘串大沙枣！”站在树下的陈华嚷道。“啪 ！”甩下一串，陈华递给我，我摇摇头，根本不认识那个叫军军的男孩子，怎好意思……？“瞧，你再不吃，我当哥哥的可不客气了”。因为我的纤弱，他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哥哥。在当时清贫的童年，孩子的心终究受不了沙枣那甜甜滋味的诱惑，我摘下一颗，放在嘴里。“甜吗？”“好甜！”他得意地朝我扬扬笑脸。“你哪？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也敢爬树。”我自然不甘示弱地嚷道。哈哈哈，他们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明天放假了，我们都去捉大蚂蚱，蚂蚱的大腿特好吃。”我一听，自然想起了我的哥哥帮我烧烤蚂蚱的情景，真是馋眼欲滴，犹豫道：“不过，我明天还要拔猪草哪。 ”“那有什么，大家都要去帮家里拔猪草的。”我抬起头，才发现他的眼睛很清澈，宛如两汪清泉，映照出我们坦荡无暇的童心。

一路上，露水轻吻着树叶，野花散发着如醉如醇的清香。


                                   （二）

多么酣意啊！乳白色轻纱般的水雾，清清的，凉凉的水从我们脚底下悠悠地流淌着。“我们来唱歌吗？”  我们女生抿嘴一笑，商量着跑出老远，放开幼嫩的嗓音唱了起来：“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向两岸。我家住在……”男生们随声应和着，真是快乐无比。我们从绿豆地里细细采了花，低头细瞧，映照出我们清纯的影子，那淡黄色的野花，正散发着幽幽的清香……“啊！”我突然尖叫一声，脚底下不知踩到一个又软又滑的东西，吓得跳上田埂。“哦……”，男生们眼疾手快地追过去，猛地一扑，“抓到了，抓到了，一条大泥鳅！”他们站在水中，浑身是水，手里高举着，开心的笑着，向我们炫耀他们的“俘虏”。“放了他吧，它真可怜！”我们女生马上有人提议，我也想起了我的妈妈，单薄的身体，忧郁的眼睛……“他们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极不情愿的放下了心中想极的美味。要知道在当时清贫的童年是多么诱惑啊！“不好了，下雨了。”一声惊叫，我们便飞似地各自背上花兜中的草，还不忘腾出另只手互相牵着，跑到树下。只一会儿，就有女生冷得发抖了，男生们就有脱下外衣的，主动让我们穿上取暖……大家笑嘻嘻地商量又可以去沙滩中寻找自然的美味蘑菇了。那可是我们童年里最好的野味啊。

看着透明的雨丝，想着那白色柔柔嫩嫩的天然食物，一朵朵从沙地里小伞似的冒出，葱葱笼笼的，我们就采到小蓝里，满满地满载而归，回家得到大人的一句赞叹，心中像乐开了花……

                                          ( 三）

只那么一瞥，丢下一个眼风，留下一片开阔而松软的沙滩，幼小的心灵也由此得到满足。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朋友，敬个礼呀，笑嘻嘻呀，握握手呀，1 2 3 4 5 6 7 ……再见”。田野上蒙着一层似雾非雾的水雾，如染的晚霞从树缝中斜照下来，宛如五线谱上一根根金色的弦。“老师，我们不想玩《找朋友》了？”孩子们的心里，永远想着新鲜事，新鲜花样。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知识多了就是反动，更不要说跳舞那么花翘的了，上至干部领导，下至平民百姓，不敢越雷池半步。然而，人们的心灵并不因此而被全部异化，孩子们照样爱戴那个懂"ABC"的年轻女老师，看她大方地扭动着柔软的腰肢，飘逸的秀发在肩上一飘一飘。那个柔柔的老师让我怎么也想不到那次上课时对我的凶相，直到我委屈得流下了眼泪，她才肯放过我粗心大意做错的一道考试题……可是当她凋走时，我却未能见到她，当邻居把两枚漂亮的蝴蝶发节转送给我，告诉我她等我从姐姐家回来已经等了三天时，我忍不住流下眼泪。在一袋半生不熟的沙枣中，有了这样一段解释：“……还记得去年冬天同学们收藏沙枣留着日后打牙祭么吗/经过我们精心选择的沙枣等开袋时全烂了，我当初没有回答同学们的问题，如今想了好久才得出结论：即熟透的了，熟的不能再熟的，在一定条件下，固然是优点，但可能又是弱点，惟其太成熟了，所以不易久存，不能耐久，不能致远……由此我领悟到。过分的成熟，并非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最好的，瓜亦然，果亦然，人哪？大约也是这样的吧？不可不成熟，也不可太精择，反而失去了它原有的质朴……”

一个精彩的言论！可惜我如今才明白过来。现在忆昔追今，心里永远燃烧着一颗纯真的童心，只愿：冰心玉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