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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往事如烟》连载之--17蓄势待发
    但到了第二天,事情却出现了较大的波折。

        大清早,师首长要求支边青年待在这里好好休息,等待他与师部通话后的结果,他们这些休整好了的七九兵团的战士们,闲来无事都跑出来逛野马渡的风景。真是好一派北国风光,伊犁河两岸的冰块几乎要把偌大个渡船冻住,那些船工们不时地在敲打船舷边的冰。

        出于好奇,他们队伍中一些人跑到渡船上好玩,马上被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值班战士横枪拦住,说是奉命不许闲杂人员上船。这下可惹恼了支边青年们,陈汉生站出来说:“怎么的?这还成了军事重地不成?”偏偏那些值班战士跩得很,说出的话重重的“我们是奉命行事,不管怎么样,不许上船就是不许上船!这是命令!”柳晓津轻蔑的说:“什么命令不命令的,那些过往车辆行人怎么都不限制?偏偏我们这些人就成了闲人,没那回事。”

        在争执当中,正好有人、车上船,支边青年们就是揪住这个理硬是不放。“别人是别人,你们不一样,刘副参谋长交代过,不许你们支边青年过伊犁河,还说了,谁要强行过河,就当反革命把他抓起来。”说话的好像是个值班连的连长。

        本来支边青年们原没有强行过河的打算,被那个连长这么一说,反倒激起了大家的逆反心理,你不让过我偏要过,你要把我当反革命抓起来那你就试试!说话间,聚集了好多支边青年,大家群情激奋,不顾值班战士横枪阻拦,硬要往船上冲。渡船一时开不了了,两岸的交通出现了堵塞现象。

        刘副参谋长出来了,大家估计那些值班战士就是他带来“镇压”他们的,所以对他非常反感,他一开口说话,支边青年就对他没有好言语,他也挺恼火的,一来二去冲突几次,刘副参谋长急得吼开了:“胡闹!你们搞什么文化大革命,我们是兵团,要按十二条执行,不搞什么大串联,你们是军垦战士,要服从命令,都给我回团去,谁要是跨过伊犁河,谁就是反革命,看我抓你们不?”

        这一下更不得了,原本在房间里的支边青年们知道外边发生事情了,全都跑出来集中到渡船边,挤挤搡搡,口号连天,惊动了正在和师部通电话的师首长,他连忙放下电话,带上那个陈协理员,急急地赶到渡船上,居高临下,对参谋长说:“你赶快集合部队,把他们全都给我撤到招待所那边的房子里待命。”转过头又对大家说:“同志们!大家不要激动,都安静下来,听我说,这里不是讨论问题的地方,天又冷,又妨碍交通,大家还是回到原来的屋子里去,我和大家有事商量。”

        好不容易,被激怒的支青们在师首长的规劝下回到屋子里,但大家的情绪还没平静下来,师首长刚进屋,大家就群起而攻之“是谁派部队来镇压我们的?”“是谁在反对毛主席亲自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到底谁是反革命?”一连串的逼问搞得张副师长差一点儿招架不住,只见他又举起双手,用力往下按了按,说:“别的我们都不谈,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的事要不要和我商量?如果要和我商量,那就都安静下来,我们好好谈。”

        听张副师长这么说,大家觉得师部对他们的要求看来有所松动,还是付晓站出来对大家说:“大家安静一下!看看师首长怎样和我们商量,”转过头向师首长说“那您就给大家讲吧。”

        就这样,那天支边青年和师首长进行了艰苦的谈判,经过反复协商,支青们也觉得,冰天雪地的带着沉重的木箱和行李,恐怕连师部都到达不了。师首长也认为,如果双方僵持不下,野马渡这块弹丸之地很难维持几百号人的食宿,万一掌握不好,支青们一时冲动做出激烈的举动,恐怕会出大问题。最后,双方为了顾全大局,终于达成协议,师部同意支青们提出的派代表上北京到“中央文革”上访地要求,由中央决定他们该不该回江城参加原学校的文化大革命,其他人一律回团场边工作边等上访的消息,而且师首长保证对回团场的同志不歧视不打击,和其他军垦战士一视同仁。

        野马渡事件就这样比较圆满的解决了,五位支青的代表随张副师长继续前进,其他支青满怀着希望乘着刘副参谋长派来的车返回团场,到各自的连队等候代表们的佳音。话虽是这样说,但以后的事情进行得并不象支青们所想象的那样好。

        时间在支青们焦急的等待之中一天天过去,冬去春来,转眼到了一九六七年的夏天。当时“文化大革命”的浪潮早已波及到偏远的兵团农场,而且运动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各派观点明确,阵线分明。支青们大多是团场里的少数派观点,与那些以“转业军人”(这里不是指参加过“南泥湾”大生产的“三五九旅”的老战士,当年的老战士现多为各级大大小小的“当权派”。而这些人却是六十年代以后陆续从部队自愿转业到兵团的)为主的多数派来说,这派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再说,支青们的目标仍然是念念不忘杀回老家,时刻盼望着上京的代表们拿着“中央文革”的批示,堂而皇之的返回江城,参加原来学校里的文化大革命。所以支青们无心在此恋战,大半年来倒也相安无事,但一个突发事件促使支青加速了出走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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