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花好月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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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花好月圆》(小说)
(仍是旧作,改都改不好的了,大家将就吧,哈哈,不好意思了,近不没写过新东西。。)

花好月圆
文/泪语问花



两个人的夜,衣服和灯光都是多余的!
漆黑里,尺度游走,身体火烫,热吻不息。午夜的旋律,亢奋激昂。他和她,在低呤浅唱……

平静下来,两人松开几乎粘在一起唇和身体,他侧身从后面抱住她,满足地睡着了。
她掰开他交叉放在她胸前的手,脱开他的拥抱,挪动身子坐起来,斜靠着床头,伸手拧亮朦胧的床头灯。
做这一连串的动作她都小心翼翼,唯恐惊醒了他。她喜欢看他熟睡的样子。

桔黄色的灯光像一层轻雾罩着他的脸,她细细地端详着。
这个男人有着一张精致的脸,让她依恋,让她怜惜。
用精致去形容一个男人的脸似乎不太合适,但除了精致,她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词了。他脸上的一切都错落分布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毫都会让人顿生遗憾,扼腕叹息。她只能用精致去形容它,甚至是一种无法复制的精致,精致得让她莫名的心痛。这种心痛,常令她眼睛有种想流泪的膨胀。心痛的理由是除了她到底还有谁能好好爱他?如果失去了他,她到底还能是什么?

她的手,开始情不自禁地在他的脸上摩挲,然后她纤巧的指尖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精致得无以伦比的五官。
她尤其喜欢他的唇,潮湿,圆厚,充满诱惑。她每每醉倒在他的狂吻里。
他的吻,是她的乐园也是她的死穴。他总是一击即中,让她束手就擒。

她用指腹轻轻按着他的唇,仿佛能按出鲜花的汁来。她不由得俯下身去吻他。
她温润的吻惊醒了他。
他没有睁开眼,轻易地捕捉到滑不溜秋的她,顺势一拉,她又倒在他的怀里,正好迎上他重重压下的吻。他腾出一只手,摸索着熄了床头的灯。
亢奋激昂的旋律,再度奏起……


他醒来时已是午后。她早已上班去了。
他胡乱吃点热在电饭锅里的饭菜,然后坐在电脑前叭嗒叭嗒地敲。他是作家。

作家?
想到这个称号,他忍不住要笑。这是自嘲而寂寥的笑。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头,文字值几个钱?特别是像他这种以“在家写作”便谓之“作家”的作家,说白了无非是以一种文学爱好者的执着坚持自己的爱好罢了。而坚持的程度往往与穷困的级别成正比。
所以他曾想放弃,为了她。
然而她,也只有她,却坚持着要他坚持。

她爱他的文字,一如爱他。她被他笔下每一个人物感动得梨花带雨,常常一边抹着泪一边问,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人不可以在一起?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每次他都爱怜地揽她入怀,轻轻吻去她粉脸上的泪水,柔声说,小说大多是虚构的,和现实有着距离。
她还是难过不已,写得那么动人那么真切,怎么会是虚构的呢?其实她心底不知道多么希望全是虚构的!如果他文字里每一个美丽的女孩都曾是他真实的经历。那么,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害怕与绝望的了。
他安慰她,傻瓜,说过好多次了,我只有你一个,以前、现在、或将来都是!别哭,别让我心疼。
怀里的她娇嗔,还说呢,小说里的“你”总是痴情无限,不知为别人流了多少泪。可我从没见你为我流过一滴泪,鬼才知道你心疼谁哦。
一说到这个,他就会扳着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说话的神情专注,小说里的“我”不是我!你不会看到我流泪的!我只为你流血!
听到“血”,她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她不会也不能再让他流血!以后都不会,永远都不能!

那次,为了见被困在家中的她,他咬破手指跪在她父亲面前,发誓永远与她不离不弃。她听到他的声音,疯了似的从房里冲出来,看到血从他竖着的手指头沿着高举的手臂汩汩地往下流。她不顾一切上前去紧紧抱住他,把他那滴血的指头含在嘴里。她的泪仿如断线的珠子,落在他的指上、手上,冲浸着半凝的血痕。泪和血缠绕着滴落地下,像朵朵鲜艳的桃花。裂开的花瓣是她和他的心。那刻她想,以后绝不能再让他流血!为此,她要一辈子守护在他身边!
而她的父亲,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到现在都还没有原谅她。
父亲说她以后会后悔的。因为他除了文字,一无所有。
无怨无悔的她却坚信,他的文字迟早会拼出一片蔚蓝的天空。天空之下,他是耀眼的星。她在星光熠熠中陶醉。
于她来说,他好象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个神奇而精致的水晶,让她倾慕、爱恋、珍惜甚至像自己的生命一样去呵护。她的眼神,往往让他感动得一塌胡涂有如喝醉了酒。


他敲完了故事的一个章节,觉得有点累,便关了电脑,停下来歇歇。
只要一停下来,他就会想她。想她的时候,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他不知道上天是对她还是对他格外的眷顾。上天把一切美丽的印记烙在她身上,然后把美丽的她送到他的身边。

她出生在一个背景良好的家庭,有着与休闲、富足的生活相配的高贵和优雅。
闲着的时候,她喜欢在指甲和趾甲涂一层薄薄的丹蔻,拿根小牙签醮上红的绿的水彩在上面点几点,她的甲上便开出细嫩的花儿来,像她一样的美丽。她的手指白晰纤长,她的脚趾小巧圆润。
他迷恋她的一切。他觉得自己的血为她燃烧。他不会流泪是因为他的泪掺在血里,而他的血渗透他每一个毛孔。他每一个毛孔都因她而扩张!

然而对她,他是满怀内疚的,为自己无法让她过上最幸福的生活。虽然她一直都说,只要和他一起她就是最幸福的了。可他现在除了文字真的一无所有。况且,他也从没有为她写过文字。
我无法用文字去追赶你美丽的速度。更重要的是,除了存在我的生命里,你不能存在其它任何地方,我也不允许你存在其它任何地方,包括我的文字!
这是他给她的解释,有点霸道。她觉得是种幸福,幸福得热泪盈眶,脸飞红云。她这个样子让他眷恋。这种眷恋是无法用文字去形容的着迷和不舍。

想着想着,他在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他觉得她本来就是应该过最幸福的生活的女人!


她发现他近来有点反常,几乎每个白天都是在睡觉,但晚上不再写文字,而是独自外出。
以前他不爱外出,特别是晚上。如果外出都会和她一起。
她觉得奇怪。他说可能有机会出书,找人洽谈下。
他出书,是她最大的心愿。她明白现在要做点事总得上上下下应酬一番,不管你多拮据。

她对他越来越好。他回得越来越晚,精致的脸也越来越消瘦。他常常沉默不语,有时还用手捏着紧皱的眉心陷入苦苦的思索。她看着揪心。
她抚慰他,出书的事要是不行就算了,别累坏了自己。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她,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他的眼神让她迷惑。她箍紧了他。

一天傍晚,她下班回到家看到他还在昏睡,脸上透着倦容。她怜惜地用手摸了摸他的脸便准备去做饭。这时他的手机有信息在叫,连续地叫。他依然熟睡。
他近来的电话和信息都明显多了起来。他说是出版商找他,她也没怀疑。他是她最信赖的爱人,她从不随便翻查他的私人东西。
她没有叫醒他也没有查看他的信息,怕吵着他,就把他的手机拿开放远一点,便到厨房里做饭去了。

在厨房里她听到他手机铃响,但他好象还是没有醒。因为响声不断。
打得这么急,是不是出版商找他呢?该不是出书的事有眉目了吧?她一阵激动,出来拿起他的手机按下便听。
老地方等,不见不散!她连“喂”字都未出口对方呼啦一下说完就挂机了。
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一个女人在老地方等他,还不见不散?是不是打错了?她忍不住打开了手机里刚才未阅的信息。
新信息一共有三条,来自刚才打过来的手机号码,内容和刚才电话里听到的是同一句话,只是前面多了一个字——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一直只有她这样叫他。现在,出现在另一个女人给他发来的信息里。

这绝不会是打错的电话和发错的信息!她不由得翻查他以前的信息和来电记录。原来这一次已不是偶然。
她犹坠冰窖,僵立不动。背后不远的床上,他微微睁开了眼,朝她一瞥,转瞬立刻闭上,假装继续睡去。而她浑然不觉。
他起床后,洗漱完毕,对呆呆的她说,要出去了,不在家吃饭。


翌日早上,他回来了,满身酒气。
她没有去上班,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他以前写下的文字。
他喝得很醉。她记不起他从什么时候喝上了酒。
他脚步踉跄地往床边走。她怕他摔倒,上前扶他。他挥手甩开。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她委屈的泪流了下来,但依然没有提昨晚的事,轻声细语的,书一时出不了不要紧呀,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以后别再去求人家了,继续写你的小说吧。我喜欢看就行了。

他突然大笑,摇晃着身体,红着醉眼扭头看她。醉着的他说出的每一个字竟出奇的清晰。
小说?你以为那全是我虚构的小说?
她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一脸狐疑。
告诉你,那不是虚构的小说,是经历!我真实的经历!听明白了吗?
真实的经历?也就是说他经历了他文字里每一个缠绵忧怨的女子?!
她一阵眩晕差点跌倒。
她努力扶住自己,看着他。
她们全是你以前的女人?
对!对极了!
那我呢?算是你现在的女人?
他没有回答。
那算现在的唯一吗?
不一定!
她痛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
那谁是你以后永远的女人?
谁都可以!但是没有永远!他的笑变得冷漠。
她无法想像冷漠可以在他的眼神里得到最彻底的诠释。她在他冷漠的笑里摇摇欲坠。
她闭上眼睛,泪如雨下,好不容易坚持说完最后一句,其实我是不是早就该走了?
越早越好!
他这四个字像坚硬的冰块,掷地有声。她触目惊心。
她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想起了他跪在她父亲面前高举着的滴血的手指。她全身发抖,仿佛被人用枪顶着脑后即将押赴刑场。
他冷眼旁观。


她住进了朋友的家里。朋友驻外工作,少回来。
她夜夜失眠,稍为入睡就噩梦连连。梦里,他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她声嘶力竭地喊他等等她。而他只是回头冷冷地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迅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每从噩梦中醒来,她都流着泪想,只要他一天未换掉原来的手机号码,她都会等他。她认为他还是爱她的。要不,他完全可以把号码换掉。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他换没换号码,因为她每天拔打他手机时都没有勇气等到接通就迅速挂掉。

一个月过去了,他没有打过电话来。她觉得再这样等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的。她对自己说,如果现在还能打通他的手机,只要一通,她立刻回到他的身边去,其它的通通不再在乎了。
他手机停机了!
她在失魂落魄中惊醒,来不及细想凌晨三点一个年轻女子孤身外出究竟有多危险,穿着睡衣就冲了出去。
她要去找他!

她来到以前与他租住的地方,看到房子门前挂着招租告示,署上的日期是头一天。
她用罗嗦得不受控制的手艰难地扶着墙沿,慢慢地蹲下来。一阵天旋地转,她崩溃般无力地坐在地上。
夜,原来那么黑,那么冷,那么凄凉。
他是她的太阳,她的温暖,她一生的幸福。而现在,他就这样把她独自弃在漆黑的午夜。
午夜的街头,冷雨纷飞。


她的美丽,在憔悴里渐渐销殆。
好久没出门了,她突然有种冲动,很想听一首歌。于是便出到街上,随便逛进一个卖唱碟的店。店里坐着一个小女孩。
她问能不能帮她找到她要的这首歌,是男女合唱的。他和她以前在酒吧偶然听过一次,很喜欢,但后来再没听到过。所以歌名和歌手她都不太清楚,只能凭着依稀的记忆哼出其中几句的旋律来。
小女孩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她笑笑,没关系,我自己随便看看是否能找到。

她在浏览货架上的光碟,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
她背后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问她是不是他以前的女友。
她困惑。她确信自己和这个女人从没见过面。
女人说在他的钱夹里见过她的相片,她真人比相片还漂亮。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给他打电话和发信息的人。
她觉得没有交谈的必要,淡淡地说了声“祝福你们”便转身要走。
女人一声苦笑,叫住了她。

其实他每晚外出并非为了出书的事。他在赌博。
几个月,他输的和欠的将近十万元。
他说过要给她最好的,要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过上最幸福的生活。然而他失败了,因为他选择了注定要失败的途径。于是,他认为让她离开是唯一能令她幸福的途径。
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他借来演戏的道具而已。

她没有表情,我凭什么相信你有告诉我的必要?
女人戚然一笑,其实我何尝不是另一个他?只是他从来不知道我爱过他罢了。
女人继续说,他走的前一个晚上叫我出来喝酒。我从没见过他醉得这么厉害,竟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长跪不起。他一定很痛,但没有他流一滴泪。我只看到他的血从咬破的指头沿着他高举的手臂往下滴。
女人说完径自走了,面上沧桑爬蠕。
她再找不到怀疑的理由。瞬间脸色煞白,思维紊乱,像个傻子般向外走。

卖碟的小女孩懵懂地看着她跌跌跖跖的背影,愣了愣,接着随手拿起一张CD,看都没看就塞进唱盘里。
少顷,店里便飘出一对痴情男女缠绵的歌声:……我说你呀你,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与你鸳鸯游戏水,比翼同飞……
这歌怎么这么好听?旋律也好像有点熟悉。小女孩猛然想起这旋律不正是刚刚走的那个姐姐之前哼的吗?赶忙站到门口朝外面张望,已找不到她的人了,逐转身回来拿过CD封套看这首歌的歌名。
歌名叫《花好月圆》。
1楼
你的文字
有如酒吧里的灯光

迷离

有诱惑力:)
2楼
谢谢哦。
3楼
这歌怎么这么好听?旋律也好像有点熟悉。小女孩猛然想起这旋律不正是刚刚走的那个姐姐之前哼的吗?赶忙站到门口朝外面张望,已找不到她的人了,逐转身回来拿过CD封套看这首歌的歌名。
歌名叫《花好月圆》。
[em50]
4楼
你的故事读来都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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