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鸡年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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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年纪事

  报销了最后一笔交通费,领回一箱啤酒,算是彻底离开工作一年的地方。朋友在电话里不止一次地问:做的好好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电话那头她比我还无辜,问得我心灰意懒。同事打来电话说交接一下工作,我却在想辞职的理由。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欧阳修《六一诗话》的自序,退居汝阳而集,以资闲谈也。何等通达,对比先贤我乃小人一个,在接听电话的瞬间突然就想好了。文不通达故辞。同事问什么意思,无数辞职理由的一条,弄得她一头雾水。
  一年前,站在这个城市一块公园的草皮上“谋划”这份差事时,独自徘徊了许久。我带上打印出来的十万字,忐忑不安地注视她们的表情,等电话通知吧。坐在江滨公园的草地上和一文友聊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其实,找工作一周之久,口袋里的钱所剩无几。怀揣着一叠发表过的报纸、杂志,东奔西窜。暮色西沉时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朋友家。朋友住在河边,夕阳下,面对门前的那条江想起海子的诗句。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我两手空空,空有一身疲惫。这样的句子好像就是为我写的。或许那十万字起了作用,二周后,我坐在这家公司的办公室。那时,我头上的伤疤尚未全愈,母亲在电话里说:“洗头的时候注意一些,西村来钱得了破伤风,差点丢了命。”
  终于靠岸了,我坚持提前半小时上班,从一楼到八楼,楼梯间只有我和脚踏石板的响声,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了。这个月的25日,黑暗的楼梯间传来一则短信。女性的天空是低的,小雪忽然很文学起来。青春的痛苦与日常生活的艰难联系的是何等密切。生日快乐。我颤抖着手发送过去,那一夜我花了一个半小时从单位走到家,躺在床上我才发现自己哭了。那段时日,爬楼梯是我一天当是最安逸的时光。我从一楼爬三楼吃饭,再从三楼爬到八楼上班。偶尔躲在玻璃窗下抽烟,或发一会呆,在楼楼里接电话保持着于外界的联系,以这样的方式来抵抗情感和现实的压力。
  我习惯在别人走后才去吃饭,我不喜欢一大堆在一起的用餐氛围。这注定要吃些残汤,还好餐厅里面食提醒我是一个北方人。一碗牛肉面,我递过饭卡,余额不足,刷卡的姑娘比我还着急。你先吃着吧,牛肉面要六块钱的喔,四块就怎么吃啊,他是你男朋友啊!说得那打卡的姑娘差红了脸。这促使我多打量了她几眼,她有一双俏丽的面孔、白晳纤细的手指,这是我最深刻的印象,以至现在我还能回想起来。但是,给我最多的还是她忙碌的身影,我想我是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和爱情无关。就像我喜欢一位画家画像中那位对生活充满憧憬的姑娘。我甚至用了一些时间来猜测和她有关的事物。一个四川女子,成都人,温婉可人。这样的推测使得每天通往餐厅的道路都是快乐的,即使在心情忧郁的时候,一想起那个女孩的笑容,心里也会变得暖暖的。只是后来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她的身影。我吃饭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整个餐厅一下子显得很空旷。在与一位要好的朋友谈到这件事我用了七个字,曾于美女餐厅别。朋友说我酸,酸就酸吧。通往餐厅的道路却不折不扣成了一段让我为之迷恋的记忆。后来,我曾问过她的同事,她们说话有着沈从文的口气,她或许明天就回来,或许永远都不回来。她们总是那么刁蛮,打听这么紧,你是她什么人呀!

  随着夏日的临近我暂时忘却那个女孩的离开,二十多人在开足空调的房间里一起上网,是一件让人难以忘记的事。至今,依然记得在一起玩网络游戏时,闹哄哄的叫喊。房间里流窜着许多女歌手捏扁嗓子的尖叫,在网络上看《十面埋伏》时胖子被罚的五十块钱,网络掉线时集体的唾骂、大张旗鼓的捣腾,打破了夏天的沉闷的躁动。更让我心议的却是办公大楼前的那块草皮,从夏到冬她一直是那么绿着,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这一年,我在这个有着宾馆结构的办公楼层窜动,从八零五到八零三,再到八零二,一路走来时时感受到身边同事的精彩。我们在听八十年代的电台时,一起讨论新闻的写作,一边寻找着过去的自己,然后旧日同事的离去,新面孔的充实,整个楼层在喧嚣中显得优雅从容,只是岁月流逝不知它现在的面孔,或许那里已经成为某家宾馆的客房了吧,这也成了除了那位女子之外,最好的记忆了。
1楼
《鸡年纪事》是意识流的佳作,天马行空,主线若隐若现,但非常好看,因为它厚实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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