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印象(三) 怀宇 安息日前的特拉维夫 坐落在地中海之滨的特拉维夫(Tel Aviv)，是以色列最大的城市。从荷霍沃特的高速公路开车过去不过半个小时。 曾经听人说过特拉维夫和我工作所在的南加州的圣塔莫妮卡市(Santa Monica)很相 似。果然见到一样银光闪烁的细软沙滩，地中海此起彼伏的浪潮和太平洋边的一样湛蓝有节奏。海岸边矗立着一栋栋现代风格的公寓和办公大楼，听说租金售价和圣塔莫妮卡海滨的不相上下。 甚至也找得到象圣塔莫妮卡第三街那样的步行街，到处流淌着午后暖洋洋的阳光，街道两旁摆卖着五花八门的手工艺品和美术作品，游人熙熙攘攘，留连忘返于令人目眩的木制旋转吊饰、圆润光亮的磁瓶陶罐和当场涂抹的水彩肖像之间。 相似的海风，相似的摩登，相似的闲散和轻松，只是在特拉维夫，周五的下午却又多出好些节日的气氛来。 这边广场上临时搭起了木板舞台，流行乐队开足了扩音器，乒哩乓啷地在演奏新近又流行起来的ABBA大乐队的音乐，台下兴高采烈的观众跳着笑着欢呼着，人声乐浪顺着一株株高耸的槟榔树直冲云端。 那边海滩上，中学生模样的几个鼓手卖力地敲着紧凑密集的鼓点，敲到得意之处，将手中的鼓捶风车一样地快速轮转起来，惹得围观助兴的人群连连叫好。鼓声里，有人在对扔飞盘，一来一去仿佛有意地和着节拍；又有人在玩杂耍，两只手忙碌地抛接着五只彩球，眼前是鼓点串起来的一道虹。大大小小的狗在水边嬉闹狂奔，冲浪者抱着冲浪板在等候时机。 各式各样的商店门口是往来不息的购物人流。星期六是犹太安息日，全城的商店因此在每星期五下午四点准时打烊，直到星期天上午才再开门营业。所以有家有口的人都赶着在四点钟之前卖足整个周末的物需，大包小包地拎着扛着，规模与中国人春节前办年货和美国人圣诞礼物大采购相去不远。而没有拖累的年轻人却明显地是为了凑一份热闹，在路旁的咖啡座里聚齐了朋友，又前呼后拥地检阅时装店里的周末特价大酬宾去了。 观光者被市民们的热烈和忘情感染，不由自主地加入了特拉维夫周五的这份兴高采烈之中，他们几乎忘记了这个城市人众集中的地方曾屡次成为巴勒斯坦人定时炸弹的目标，而街头荷枪实弹的卫兵，也不过是一种特殊的街景而已，和百货大楼前挂着的 Calvin Klein 时装广告一样，点缀着时光流逝间的一瞬。 我曾经听一位法籍犹太同事说，以色列人对生活有一种特殊的态度，他们仿佛每一天都要尽兴地渡过才罢休。这也许是一概而论的夸张说法，然而在一个平常的周五的下午，我在特拉维夫所感受到的节日气氛又的确令人觉得以色列人懂得尽情地享受生活。 犹太民族流浪了几千年，饱经沧桑，险遭绝灭，终于又在祖先曾经失落的土地上重建起家园，这里每一个人的生命里都累积着无数前辈人的痛楚、屈辱、遗憾和不甘心吧。以色列人现在正骄傲地履行着祖祖辈辈梦中听到念到的允诺，所以生命在这里特别地值得庆贺，难怪以色列人举杯祝酒时总会说一句，?#25289;哈依姆！?(?#20026;生命干杯！? (原载 <<侨报>>， <<红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