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之初
精子死光了，性欲依然亢进，这是张贤亮新小说《一亿六》里的男一号王草根。这本书是 叙述 “中国未来的一位伟大的杰出人物是怎样形成胚胎的”。
弄垃圾弄地皮弄得认为 “国营企业就是垃圾”而弄出大钱的王草根，有三个“奶”，只要还行,他就在 “奶”们身上劳动,劳动出了五个丫头还想劳动出个儿子,但若干年如一日地辛劳,也弄不出个儿子。格老子的他 “不到长城非好汉”,在专业性工作者三奶的各种新概念新说法新技术的启发下激励下指导下,最后还是失败。万般无奈去 “验精”，不验不知道，一验吓一跳。他从没钱到了有钱，“性欲”虽然“依旧”，经化验检查，他的每毫升的万千精子全是死的，肉眼看不着。为有个儿子，只好去“有钱能使磨推鬼”，重赏招“精”，闹出多多让人不笑想笑不哭想哭的人人事事。人人活灵活现,事事啼笑皆非。张大作家有时让人掩卷长思，时而又让人笑得前仰后翻,用他那不怎么好的四川话和人间快活生活的故事。“故事里的事,你说它是，不是也是”，当今的中国真是个出故事的时代,故事大多来自下半身。虽说互联万维时代,故事越来越不值钱。但伟大的作家伟大在能够创造出代表一个国家一种文化一个时代的一个鲜活的人物，是让人称奇和思考。这个人物让我们能觉得和他是“共在”这个不好形容的时代。有人说现在的中国时代光辉伟大，有人说咱经历的中国时代是“肝肠寸断的表情”，还有人说这时代是“他奶奶个熊”。
最早读张贤亮的书，是快三十年前。我在北京一大学教书,越教越不爱看书。但在想千里外的 “另一半”的时侯，就爱看张贤亮的书，光名字就让人想看，《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张贤亮祖籍江苏，右派后被发到宁夏，吃过大苦。在“伤痕文学”盛行时，他的文字浓浓凝满起新中国的一种生活，但他并不过分喧染，真真实实描述，用真实去拨开虚伪。许多他经历的“非人”，他也是用不屈的语言说出。他笔下写过的肚饥饿性饥饿脑饥饿实在把那个“就是好”的滑稽时代写得是淋漓尽致。
可惜他当年的书，好多都不记得了。
出了大名以后，张贤亮又不写书了，勇转身勇下海勇经商。“古稀”已三年，比演《第一滴血》而风满全球的史泰龙还大一岁，肌肉不太多，但睿智，看着还很年轻。新世纪要“十”了，老张又写书了。让人吃惊的是，这本书他用的是四川话（虽然在我这个四川人看来，并不太正宗，但味道是有的）。书名还起得有些科学，用的数字是他书中一个超男的一毫升精液里的精子数。这个数，又是这个小伙子的号。
四川话，味足，詼谐。估计张贤亮和他的“打工”们很亲热。《一亿六》讲的是快活又不幸的王草根急需生个男娃儿传宗接代而在当下的中国，草根自己性欲亢进但精子全是死的。精子质量数量都重要。生的娃好不好，在质量；能不能生，跟男人精子的密度活跃度有关。一个正常男人，正常的话，一毫升的精液里应该有大约七八千万个活精子，改革开放的“快马加鞭不下鞍”，中国男人的平均精子数量已经下降到了快生不出娃的边缘。医生们在呐喊,“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侯”，不孕不生的研究，雨后春笋般地蓬勃。中国男人性欲虽然旺盛，但精数不足，死精已过多。也有纯洁超男，快二十而从没玩过小弟弟。为出点自己的精，喊翻巩莉章子怡也没用，还得亲姐姐帮忙。这个超男，就是一亿六。
医院从“一亿六”看到了商机，要把一亿六颗精，变成一亿六块钱。医生让他“捐出一颗精，救活一对夫妻”。一亿六的姐姐的情人陶警官去做王草根的工作，让王草根同意让一亿六直结把精种在草根三奶的身上顺便让专业小姐三奶，教一亿六怎么快活。故事们让人啼笑皆非，故事里的人，个个鲜鲜活活。该去读读。
我只摘句说过话的人的一句话，来叫好张贤亮。他用他的细致，写出我们这个社会的风景画。他用他的淋漓，唤起人该注重文化。画里众多的小人物们无奈而快活地生活着。叔本华定义出人的三种幸福，但快活的种类要多得多，但是太快。
王草根：（买了个医院，取名众生，三人一生，他有三人，老大绝了经，二三还年轻）“格老子，我们就专治JB和P！我就不信大家发不了财。
陆姐（看到弟弟的鸡鸡又长又大，感慨万千，同时自豪，帮弟弄完，出了结果）：啊，你这个一亿六哦，姐姐更疼死你，疼死我。
陶警官（一亿六姐姐的情人）：我们这个社会就是个情人社会（警官钱少只能需要保护的小姐和犯人）。
方老板（一亿六当小姐的姐姐的老板）：现在全中国只有两大行业最容易赚钱：一个是当官；一个是当小姐。
小老头（大师）：“数风流人物”的风流，就是“心眼儿活”；
珊珊（王草根的三奶）：刘主任说，人工受精，不如直接和你（一亿六）做爱生个娃儿健康。
刘主任（王草根买下的国营医院的不孕不育试验室的主任）：精子都死光了，但不妨碍性生活。中国二十一世纪初的所谓精英没有精子，未来的历史学家会当成历史笑话大书特书。
肚皮：要把这一亿六个精子，变成一亿六块钱。
贾平凹笔下的刘高兴,刘震云笔下的刘跃进,张贤亮笔下的王草根，都是进城的农民。咱原先的文化部长王蒙说：改革开放最让农民高兴的事就是：可以进城。“农村包围城市”，夺取了城市，农民却被围在农村，不能进城，而农村又那么“七沟八粱一面坡；农民进城，城里更热闹，人欢没有马叫，但有了更多作家笔下鲜活人。
祝进了城的农民和城里人一起建设祖国新城市。祝张贤亮，多出书。
5/24/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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