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名 的 奇 遇
一天在街上行走,一个头顶上有地中海的男子,眼晴钉着我,不停地回头张望,最后他下定了决心,开口问我说:“你是医生吗?”现今,在街头上,莫名的一个生人问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警惕,不知来者是好是坏?于是就随便地回答说:“不是。”地中海的人只得继续向前走。但是他还是不死心,走不远的地方,又回头对我说:“你是观澜医院的医生?”见他如此说,我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的了。如此一来,话盒子就打开了。他说:“四十年前,我妈妈得了重病去观澜医院,医生就说病危,正在彷徨之际,就碰上了你,经过你简单的处理,打了几枚吊针,病情就慢慢好起来,直到最近,我妈妈才过身。医生啊!你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你是我妈妈的救命恩人。”四十年前的事情,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其实,当时我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是按所学到的知识办事,可在病人的心里,却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说也奇怪,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几天之前。在街上,忽然,一个中年妇女高声地叫道:“表哥!表哥!”我惊讶地回过头来,只看见那中年妇女,笑着走到我的面前说:“你不记得我那黑面的表妹吗?”啊!想起了,原来在五十年前,我刚刚下放来的时候,卫生院门前,一辆小板车,推着一个头发乱蓬蓬地青年妇女,推车的男人是妇女的爸爸,他一面怒气地说:“怎么是克夫的呢?好好的一个人,只是说了一些气话罢了。”经过了解,原来她是新生队的一名妇女,因为她的颧骨较高,农村的婆家,就说她克夫,刚好这几天来,发热头痛,虽然吃了几服中药, 发热消退了,可说起胡话来,婆家就把她休了。幸好她的爸爸并不服气,把她送到卫生院来。经过只细检查,诊断为病毒性脑炎,最后治疗好了。病愈后,她就把我认作表哥。妇女出院后,改嫁到横岗村,现在已经是个暴发户,并拥有一个颇有规模的工厂。 1980年,深圳的人疯狂地到沙头角的中英街去,为的是抢购一些香港的洋货。沙头角的中英街,是一条只有两公尺宽的街道,中国和香港的分界线,就是在没有标志的街的中央。为了买到洋货,大家都往香港那边走去,任凭当时的公安局如何制止,人们还是往香港那里奔。一天,临近岁晚,到沙头角的人,简直是人山人海似的。当时的深圳市委,不知发什么神经的,出动了武警,一下子,把过界的人,统统用军车抓起来,送到看守所去,当时我和中山大学的党委书记,一同被抓。那时天气十分寒冷,也没有饭吃,正在饥寒交迫的时候,突然一个穿着军服的公安,拿着一件全新的军大衣给我穿上,并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腊肠麺。如此莫名的殷勤,使我吃惊,心想他不怕违反军纪,同情“阶级敌人”吗?细问之下,才知道原委。原来在一年前,他的小孩得了支气管肺炎,经我治疗好了,所以他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来给我送寒衣和面食。 上面的几次奇遇,使我明白了一些道理。人们之间的交往,应该是将心比心,只要你把心交了出来,心里并不祈求回报,你的心血是不会白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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